韩林想了想,竟然也觉得真的有可能,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刚领证的男人,一提到老婆就崩溃成这样?“……”他赶紧摇了摇头,思来想去,还是给林空濛打电话探探口风。任鹤鸣一天没来片场,许荣甲骂了他十几句,一点也不避讳着组里的人。周奕安给他端茶又给他倒水,在身边陪着他骂,“许导说的对,我早看出这家伙不敬业了。”“……”听到任鹤鸣发高烧的苏青喻心情倒是很不错,他早有准备,淡定地把其他戏份提到前面,把所有和任鹤鸣相关的戏份调到了最后,又让财务整理了一份因耽误戏份造成的损失,发给任鹤鸣的公司。韩林正被任鹤鸣愁得不行,他试探了一下林空濛,应该不是她和任鹤鸣闹矛盾了,任鹤鸣又怎么问都不出声,他一分钟看一百次微博,生怕突然跳出任鹤鸣什么毁灭性的曝光。挂了吊瓶后,任鹤鸣下午就退烧了,但不管他怎么说,任鹤鸣都不去拍戏。任鹤鸣拍戏有多拼他是知道的,现在竟然不愿意去拍戏了。任鹤鸣觉得事情很严重,奈何任鹤鸣变成了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偏偏晚上,他接到公司领导的电话,质问他任鹤鸣为什么不去拍戏。“我看任鹤鸣这两年红了就嘚瑟了,开始耍大牌了是吧,他耍大牌都耍到江徽音头上去了!今天江徽音在剧组等了他一整天!”韩林:“……”这工作真他妈得苦!他今天都当多少次孙子了!他一边给床上的任鹤鸣贴面膜,一边压着满腔怒火,温声劝他:“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去拍戏吧。”任鹤鸣哑声说:“我不想演了,能解约吗?”韩林一下站起来,再也压不住怒火,“你他妈的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急得不行,调出手机里拍的合同给他看,“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违约金是5亿,你哪里来的5亿现金给剧组?!”“5亿……”任鹤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终于清醒了点。是的,5亿。签合同那天,他就坐在江徽音旁边,看到江徽音认真地签下名字后,他随便翻了下合同,就迫不及待地签了名字。回头韩林疑惑违约金太高了,有点奇怪。但是这是他们自己争取来的好机会,他们是不会违约的,何况连江徽音都签了,他们还担心什么。现在任鹤鸣好像知道为什么违约金这么高了。韩林坐下好声好气地跟他说:“阿鸣,你也知道我们拿到这个机会不容易,知道它多难得多关键吧?拍完这部电影,你稳一线了。”任鹤鸣没说话。韩林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我这两天就睡在外面。”第二天任鹤鸣还是不愿意去拍戏,好像去片场拍戏是多可怕痛苦的事。除了无力地面对任鹤鸣,韩林还收到了林空濛的质问,问他任鹤鸣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为了稳住这位姑奶奶,韩林发了任鹤鸣挂吊瓶的照片给她,[真不是故意不理你,阿鸣发高烧很不舒服,都没看过手机。]没想到,林空濛看到照片后非要来看他,韩林想到一提到她任鹤鸣那个崩溃的样子,哪敢让她来啊。公司领导又一次打电话骂他。韩林焦头烂额。好在,第三天下午,任鹤鸣愿意去片场拍戏了。那天下午他带着饭给一天没吃饭的任鹤鸣,看到任鹤鸣正刷手机,他走过去一看,他竟然在看同性恋的资料。韩林吓了一跳。他是知道任鹤鸣有多讨厌同性恋的,几乎是谈“同”色变,没想到他此时竟然自己主动看同性恋的资料了。更没想到的是,任鹤鸣不用说就好好吃了饭,吃完饭哑声说:“我去片场拍戏。”韩林喜极而泣,忙去安排。任鹤鸣去片场时,苏青喻正跟江徽音一起讨论戏份。暖黄色的夕阳漫天,染了玫瑰色的晚霞,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滤镜,本身条件就非常优越的两人,在滤镜加持下,和周围的人有一层明显的壁,好像不是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任鹤鸣沉默地看着他们,眼睛一眨都没眨。韩林看不出他幽深的眼眸在想什么,推了一下他。片场忽然安静了很多,苏青喻转头看到任鹤鸣略一挑眉。只是三天而已,任鹤鸣就消瘦憔悴了不少,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睛倒是有点红。他转头时他正看着他,等他头转过来,他已经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许荣甲冷哼了一声,“还知道来啊?”韩林忙让助理把咖啡和甜点发给大家,去许荣甲身边弯腰给他道歉。许荣甲一点都不领情,“不知道我儿子不能喝咖啡吗!”
韩林忙说:“知道知道,许导胃不好,还有牛奶呢。”许荣甲:“牛奶也不能喝!”“……”许荣甲这两天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苏青喻知道原因。这两天他已经有点吃不下饭了,哪怕是煮得稀烂的粥,他都无法喝多少。昨晚十二点多,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527告诉他门外有人。他从猫眼看到,本早该睡着的许荣甲,正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在他门外踱步。没人的黑暗走廊里,他脚步轻得连声控灯都没惊动,面容焦虑地围着门走来走去,好几次抬手要敲门,又收了回去。苏青喻靠在门内的墙上安静等他离开,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深夜两点多,许荣甲托着沉重又蹒跚的脚步回去了。苏青喻那时就知道,他瞒不住了。他的唇色可以用唇膏掩饰,他的痛苦可以用演技压下,可是他身体的反应他的毅力已经控制不了。他这才知道,许允寒拍这部电影时有多痛苦,精神和身体双重的。医生跟他说,一些癌症患者在痛苦和折磨之下会抑郁。许荣甲被气红了眼,“你们知道全剧组都在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