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呀,我想着回来安慰安慰你,特意请了一天假。结果你比我还想得开……”丁茵:“那今晚去我家住吧,我的房子大,比你们在二叔家方便些。”丁厌后知后觉地品出她话里的多重含义,脸红道:“你这个坏姐姐……” 首饰盒03丁茵的手素白纤软, 指甲椭圆指骨细长,不贴甲片比贴了还漂亮。自从丁厌学会写字且手不抖以后,她就经常使唤弟弟给自己涂指甲油。小孩都善于模仿, 何况丁厌这种缺乏性别意识的小孩,帮她涂多了, 自己也出于好奇心涂在短短的小手上, 结果出门被其他小男孩嘲笑是妖怪, 就再也不敢了。但如今他是成年人,想涂就涂, 正好丁茵的化妆台边有一柜子指甲油,他去挑了好些梦幻的颜色拿回房间。丁茵的这些东西全是贵妇牌子, 包括指甲油, 所以闻着并不太刺鼻。丁厌洗过澡, 周身是热烘烘的香氛味道, 他伸展四肢躺在床中央,把手搭在楚瀛的膝盖上,“好了,开始吧。”楚瀛哪儿干过这活儿,动作生疏地用小刷子在他手指上抹着亮晶晶的色油。凉意渗入指甲缝,丁厌知道这是涂歪了, 他不开心地说:“你好笨啊,这都不会。”楚瀛:“我不是无所不能的超人男朋友实在是对不起。”“我就大人有大量地牺牲自己让你练手啦。”“这涂上有什么意义吗?”“好看呀。”“好看吗?”楚瀛摆弄着他的手指, 说, “我觉得还是什么都不涂好看。”丁厌扫兴地抽走右手, “这是我的手, 你管得着吗?”楚瀛及时将他的手掌拽回, 按回原位, “我继续。”其实他只是涂着玩一玩,明天就得卸了,后天还要回公司上班呢,他头发是长了些,但外表看上去仍是男人,涂着花里胡哨的指甲油算怎么回事,影响企业形象。丁厌惬意地合上眼,不巧手机响了,是他老妈。“丁厌,你晚上不回家呀?”“不回啊,我在姐姐家里。”“你劝过你姐姐没有?要好好劝劝她啊,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她一个单亲妈妈带一儿一女,将来的日子多难过,得慎重啊!”“你们也太小看茵茵姐了……她是学霸诶,又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养孩子嘛,不是还有我吗?有手有脚的还能让孩子饿死不成?”他妈那火气又压不住了,怒道:“丁厌!你别把这事儿当成儿戏!你挣钱养活你自己都够呛,还帮你姐养孩子?你失心疯了吧!你要是真为你姐姐着想,你就多劝她,劝她想想你姐夫的好,别总看人的缺点……”“打住!”丁厌说,“那人有什么好,一身缺点,根本配不上我姐,离了才好。”“行,你们姐弟俩是一条心了是吧?”他妈长声叹息,“丁茵离婚这事吧,其实也只能她自己做主,你姐和你不一样,她主意大,我们说什么都是白说。但你得帮她分析分析啊,带孩子的难处和不带孩子的好处,这婚离了也就离了,何苦带俩拖油瓶拖累自己啊。”“妈……那是我姐的亲骨肉,要或不要,也是她自己决定,我凭什么劝啊。”“那你这弟弟到底是干嘛的?不是,你把你姐带走你们俩都去干什么了,你老实交代!我警告你啊丁厌,你姐是俩孩子妈了,你别成天带她瞎混!”“哎呀不知道不知道,明天再说吧。”丁厌糊弄着挂断了电话。他扭头一见楚瀛,对方正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他。“你笑什么?”“你和你妈妈的对话总是让我觉得……很有趣。”“鸡飞狗跳的,哪里有趣了……”“鸡飞狗跳才是生活的真实面貌,至少你们家里的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关心彼此。”“谁家不是这样啊……哦不,你家不是……”丁厌探究道,“有钱人的家庭生活都和你家一样吗?”“我并不了解别人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我家的话……”楚瀛一停顿,迎合着他的目光问,“你对李琰的婚礼很感兴趣?”“嗯嗯嗯……”丁厌忙不迭地点头。谁会不喜欢听老板的八卦呢,哪怕是前任老板。“李琰当年的性格比较高调,她要求在南法的蔚蓝海岸举行婚礼,我二哥是真的爱过她,答应了她提出的全部要求。那场婚礼包下了尼斯的一片海滩,很隆重盛大;但在举行仪式的当天,我们的祖父去世了。”丁厌:“……好倒霉啊。”他本想说晦气,但不够礼貌。“嗯。我二哥身上欧洲人的习性更重些,他接完电话,谈笑自如地回到台上继续当他的新郎。而我坐在下面听他们宣读完誓词,交换了戒指,就立刻启程赶回香港参加祖父的葬礼了。说来……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记恨我?”楚瀛思忖道。“可是这有什么好记恨你的?孙辈去参加老人的葬礼不是正常的吗?还是说欧洲人不用尽孝和缅怀逝者啊?”丁厌挠头,“不过这事要放在我家,那婚礼绝对是办不成了,长者为尊、死者为大,活人的喜事要往后排。”“是有一定的文化差异因素,我二哥和外祖父外祖母更亲,他不喜欢我们父亲这边的家族。矛盾也在这里,我们的父亲是典型的东方人,他不能允许他的儿子是连祖父葬礼都不出席的不孝子。所以后来他们再见面时,场面简直是水火不容。”楚瀛道,“那是李琰第一次跟我二哥回家,她那天应该吓得不轻,还私底下问过我。”“这件事是不是埋下了他们离婚的导火索?”“不,她听我说二哥和父亲的关系一向糟糕后,反而更爱她的丈夫了。”楚瀛想到一些值得深思的事物,“大约是母爱吧?据我观察,很多女性会对身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