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溢捧着手机跑进了胡同。
杨岁虽然很不舍,可她既然已经下车了,肯定是不会再上去的。都已经到家门口了,她还上车干嘛,难不成还真打算跟他再唠上小半个小时吗?
她倒是巴不得呢,可不能耽误柏寒知回家啊。
“那我也走了,你开车小心。”
杨岁收起了自己浓烈的不舍,她笑着对柏寒知摆了摆手,然后慢吞吞转过身,往胡同走。
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以前渴望能离他近一点就好。
可今天跟他相处了一整个下午,她却又在奢望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明知道周一就能在学校见到他,可一分开,不舍与眷恋将她拉扯成了两半。
她如此贪心不足,得寸进尺。老天爷会不会惩罚她呢?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急促而清脆的喇叭声。
紧接着,柏寒知叫她:“杨岁。”
杨岁条件反射回过头。
只要他叫她一声,她便会立马走向他。
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杨岁快步折回,走到车前,克制住情绪,轻声问:“怎么了?”
柏寒知的手漫不经心的摩挲了两下方向盘,撩起眼皮看她。
昏黄的夕阳迎上视线,柏寒知被照得眯了下眼睛,“没什么,就想跟你说一声,成品出来了,我们一起去拿。”
我们
杨岁真的好喜欢听他说“我们”这两个字。
这种似有若无的亲密联系,即便完全是她单方面的臆想,还是会让她觉得很甜蜜。
杨岁笑着点头:“好。”
柏寒知抬了抬下巴,没再说话。
又冷场了。
这下,不想走得也走了。
杨岁再次道别:“嗯我走了。”
她其实也知足了,又跟他多说了两句话。
可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一开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勇气,突然间又像破土而出的胚芽,野蛮生长,一不小心,开了漫山遍野。
于是,下一秒,大脑的反应快过了身体,先行一步将她操控。
她再一次折返回来,走到柏寒知面前,看着他,一鼓作气说:“其实我们不止是大学同学,也是高中同学。我是坐在你前桌的杨岁。”
她突如其来的坦白,倒是让柏寒知始料未及。
怔忪几秒后,柏寒知神色未变,一如既往的平静,“嗯”了声:“我知道。”
这句话,几乎让杨岁的脑子,“嗡”的一声响。
通过上一次柏寒知来店里买早餐,杨岁就确信,柏寒知早就忘了她这号人。即便今天柏寒知模棱两可的话让她有了猜疑,但不确定。
她甚至已经组织要语言来提醒他在高中时他们那些微不足道的交集与接触。试图勾起他的回忆。
结果让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如此干脆利落的说他知道?
杨岁的脸上是溢于言表的震惊和惊喜:“你都记得?”
柏寒知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她面前,身高之间极大的悬殊,让她被迫仰视。
他垂下眼,喉间溢出来一声笑,有些玩味,反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记得?”
顿了顿,他又说:“只要是有意义的事情,我都会记得。”
暗恋
杨岁回到店里。
店还开着,门口摆着蒸笼,杨万强正站在蒸笼前,正在给几个工人装馒头,装了满满一口袋。
“爸,我回来了。”
杨岁从旁边的小门跑进来,路过杨万强身边时,激动的拍了一下杨万强的肩膀,声音洪亮得宛如装了大喇叭,街对面都能听见。
冷不丁吓了杨万强一跳,手猛的一抖,差点儿没把别人的馒头给撒地上去。
“女孩子家家就不能斯文点!”
杨文强嘴上嫌弃的说教,可脸上倒是掩不住宠溺的笑。
杨岁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蹦蹦跳跳的跑上了楼,在楼梯里就老远扯着嗓子喊了:“妈!我回来了!”
声音大到,整栋楼仿佛都震了震。
“您家闺女性格真活波。”
买馒头的工人看上去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鬓角泛白,难掩岁月沧桑。看到杨岁之后似乎想到了自家的孩子,笑得很慈爱。
杨万强很客套的笑了笑,故作嫌弃的吐槽:“我闺女平常也不这样,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让她高兴成这样,疯疯癫癫的。让你看笑话了。”
杨岁上了楼,朱玲娟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由于是老房子,但前两年重新装修过,把厨房做成了半开放式,杨岁跑上楼往房间里衝,路过厨房时,正在颠杓的朱玲娟瞥了眼杨岁,“怎怎呼呼的,喊什么啊,我耳朵没聋。”
杨岁这会儿可谓是喜上眉梢,满面春风。
“你中彩票了?乐成那样?”朱玲娟好奇的问。
杨岁没说话,她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