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没走吧?或许是去找书了?
这么一想,杨岁时不时就要左右张望一番,看看柏寒知回来没有。
过了几分钟,不知道是第几次东张西望,柏寒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他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
杨岁怕柏寒知发现,立马回过头来,继续做出认真做题的模样。
柏寒知折返回来,坐下。
将袋子放到她面前,低声叮嘱:“药膏,一天三次,按时擦。”
杨岁看了一眼,透明袋子上是一家药店的名字,里面装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
“你刚才出去买的吗?”杨岁不可置信。
其实柏寒知出去了也没几分钟,不可能这么快就买一盒药膏回来吧。
“不是。”柏寒知说,“点了个外卖。”
“哦。”
原来刚才他拿着手机是在买药,杨岁压下浓烈的欢喜,将袋子接了过来,“谢谢。”
柏寒知唇边掀起笑意,看上去很无奈,却又不厌其烦的强调:“这是第二次提醒你,不要跟我说谢谢。”
“”
杨岁单手托起下巴,掩着笑:“哦。”
她重新握着笔做题。
柏寒知手里捧着书,但注意力却不在书上,微侧眸,不动声色的凝视着杨岁。
她正在做一道化学题,神情专注而肃穆,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托腮思考着。没几秒钟就有了思路,在草稿本上迅速罗列出一套公式。
草稿纸上写满了各种繁琐的公式,密密麻麻一大片。
柏寒知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草稿纸上,盯着她的字。
杨岁写字的速度很快,但奇怪的是,她的字并不潦草,也不像别人的字那样龙飞凤舞,工工整整规规矩矩。即便打着草稿,每一笔每一画依旧认真以待。
看着杨岁的字,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了上来。
脑海中似乎迅速闪过了某些模糊的画面,但快到来不及捕捉,亦或者不确定。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杨岁看了眼手表,这才将笔帽合上。
“完事儿了?”
柏寒知问。
杨岁摇了下头,边说边收拾书本,“还没有,我三点有课。”
柏寒知顺势合上手中的书,“我也有,走吧。”
“好。”
杨岁把书放进帆布包,无意间将放在旁边的药袋子碰掉了,她连忙弯下腰去捡。
柏寒知站起身,目光落在桌上还没来得及被杨岁收走的草稿纸上,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在杨岁起身之前,他悄无声息将草稿纸拿了过来,对折了一下,夹进书里。
杨岁捡起了药袋子,十分怜惜的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装进了包里。
“我们走吧。”她朝柏寒知笑。
丝毫没有发现她少了一张草稿纸
下午下了课,柏寒知并没有回独居的公寓,而是开车回了老宅。
车子连开进车库的功夫都没有,火儿都没熄灭,停在花园就下了车,大步流星走进别墅。
柏振兴不在家。
静姨正坐在沙发上摘菜,看到柏寒知突然间回来了,她惊喜的站起身:“寒知回来了啊。”
“啊。”
柏寒知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然后匆忙跑上了楼。
他的房间隔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他径直走进去。
许久没有回来过,偌大的书房仍旧一尘不染。
书墙环绕,还有一把专门用来找书的矮梯摆在角落。
柏寒知漫无目的的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他又走出去,站在楼梯口对楼下喊了声:“静姨,我高中的书收哪儿了,您知道吗?”
静姨先是回想了一下,然后说:“哦,在你书桌后面第三个柜子里。”
柏寒知又折返回去,走到书桌后的柜子前,打开第三格。
里面果然堆积着一大摞高中书籍。
他全都拿了出来。
筛选出高二的书。
一本一本的翻。
已经过去了太久,书一翻,有陈旧的纸张味和呛鼻的灰尘味。
他不厌其烦,快速又仔细的翻过。
不知道翻到第几本,在一本化学书中如愿找到了一张纸条。
他将纸条拿出来。
纸条已经泛黄,但字迹仍旧清晰。
随后拿出今天悄悄从杨岁那里“偷”来的草稿纸。
合在一起,对比。
一模一样的字迹。
纸条上写着:【很抱歉打扰了你,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你收下我真的会很开心。】
桌上亮着一盏复古台灯。
柏寒知靠坐在桌角,昏黄的灯光下,飘着颗颗尘埃。
柏寒知紧盯着两张纸上的字迹,原本平静的眸底,毫无征兆地,涌起不可言喻的情绪。
良久,唇边掠过一丝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