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呼出一口气,他走出那间房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1:13,时间还早,做什么都来得及。
江湛大概自小都浸润在浪漫之中,他的父辈以及祖辈皆如此。
傅悦自认为没多少浪漫细胞,创新浪漫方式对他来说大概有些困难,那他就沿着江湛曾经感受过的浪漫,尽他所能做一些复刻好了。
傅悦查了一下风筝的製作过程,又打开手机某app,点开了同城帮买,下单了竹签、胶水和宣纸,又备注不用打电话,直接放在保安室让保安送进来挂门把手上,这才将手机放进口袋,往下走。
江湛为傅悦安排的那间客房有独立的洗手间,傅悦打算洗个澡,怕洗澡时流水声打扰到江湛,关上了房门。
傅悦特地把手机静音改成震动,在快洗完的时候如愿听到了短信声。
傅悦点亮了玄关处的灯取了东西,又拉了一把凳子放到这儿,准备人生第一遭做风筝。
傅悦把宣纸铺在凳子上,坐在地上和那张空白的纸大眼瞪小眼。
傅悦画画水平和小学刚毕业的小朋友差不多,要让他画什么高深的东西显然也做不到。
傅悦托着脑袋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客厅传来江湛的翻身声,他才如梦初醒,准备提笔开始画。
既然江湛的爷爷第一个风筝给他画的哆啦a梦,那他也依样画葫芦画一个好了。
哆啦a梦并不复杂,傅悦对着手机屏幕临摹,又用铅笔涂涂改改,倒也画出来一个像模像样哆啦a梦。
傅悦这才感觉到腰酸背痛。
他伸了个静音的懒腰,复又开始裁剪纸张、粘竹签。静谧的夜晚中,风筝在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逐渐成型。
傅悦想了想,最后在风筝的翅膀上用秀丽笔题:一七丁酉鸡年,愿童心不泯、平安喜乐,年年共辞青。
傅悦满意地将风筝靠在墙边,把椅子归了原位,灭掉玄关的灯,又光着脚走到江湛为自己安排的客房里拿了一件毛毯,而后在江湛身边躺下。
闭上眼睛之前,傅悦看了一眼时间:00:00,重阳到了。
第二天早上,许是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早,江湛竟难得的醒得比傅悦早。
江湛醒来时看到傅悦近在咫尺的后脑杓,愣在了原地,而后便是一阵狂喜,他这算是和傅悦同塌而眠了么?江湛没忍住,轻轻地摸了一把傅悦毛茸茸的头髮,才心满意足地洗漱洗澡去了。
江湛换好了出门的衣服,顶着刚洗完还滴着水的头髮,准备下楼给傅悦买早餐。
他走到玄关处,突然愣住了。
江湛不知道自己拿着那个风筝怔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手已经开始发酸。
铺天盖地的感动席卷了江湛,连同宣纸独特的味道直衝他的鼻腔,引得他鼻腔发涩。
江湛站起身,将风筝拿到三楼那个房间妥善放好,下楼时傅悦已经醒了。
江湛看着傅悦在浴室磨砂玻璃门内影影绰绰的身影,忍不住起了点坏心思。
他朝洗手间喊:“傅悦,早啊。”
傅悦也如他所料,含了一嘴的泡沫,含含糊糊地答: “早。”
江湛心满意足,等到傅悦从洗手间出来才问道:“一起去吃个早餐?”
“嗯。”
虽然江湛本人并不太喜欢面线糊,但他还是秉承着来都来了,怎么说也得带傅悦体验一番的心态拐进了附近一家本地颇有名气的面线糊店解决了早餐——面线糊是江湛家乡的特色小吃,他们那儿的人经常把面线糊当早餐。
吃过早餐后,两人商量好搭公交去目的地。
虽是周六,但公交上人不太多,江湛和傅悦找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各自塞上了耳机。
他们俩都很喜欢这么做,江湛是单纯耳朵里没听点什么寂寞;傅悦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最开始接触音乐是为了逃避现实,后来却在这片乌托邦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最大的兴趣。
终点很快就到了,江湛神神秘秘地凑近傅悦,在他耳边低语:“我奶奶喜欢香花,今天去折点桂花,当个采花大盗。“
“我会喜欢并且经常用香水,跟这个有很大关系。小时候家里院子里种花,屋里也摆满了时令香花,只要一进门就是香的。”
“对了,在我们这儿,花的主人很欢迎路人摘花,有越摘越旺的说法。”
傅悦:“喔。”
在路上,傅悦听到了一段带着花香、很另类有趣的故事——
江湛的奶奶和外婆是两位爱花的老人,她们交集不多,甚至没见过几面,但她们的联系却不曾间断过,江湛一直负责为她们传递花香与问候。
每次江湛往来于他奶奶与外婆的住所,他奶奶经常会托江湛带上一包花,传递几声问候。
傅悦总觉得,两位老人的相交,颇有些民国遗风的味道。
江湛的奶奶那时住在城郊的自建房内,附近是一片老旧的平房区,许多人家都在门口开了花圃,许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