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自然是不依,只是那畜生的药当真是厉害,老子就经历过那么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所以他要你进宣王府,替他掌控宣王的动向?”
阮七看着他,“不只是宣王,还有你。”
钟卿等着他的下文。
阮七不太乐意道:“我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卿老神在道:“大抵猜得到。”
阮七咬牙切齿,最后还是继续说道:“他要我看着宣王,时时汇报宣王的动向,他还说你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阮七翻了个白眼,“看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钟卿顿了顿,问道:“夏文光投靠了五皇子?”
阮七愣了一下,仔细思索着夏文光是何许人也,随即他想起了,便是之前将他送给宣王的人,好像那个夏什么,就是他女儿来着。
阮七道:“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他并不知道我是五皇子安排的。”
“怎么说?”
“只知道五皇子安排了人将我假扮成象姑馆里的男妓,给我施了妆,让我看起来有几分像你,”阮七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后来夏文光便来了,他看到我的脸,便说要给我赎身,让我享荣华富贵。
我当时还以为这老头对我有那么点意思,结果兜兜转转,他居然还是把我送进了王府,还暗中提点我要记得他的恩情,好好帮衬着他女儿来着。”
那便是没有投靠了,钟卿了解傅琮鄞,这番做派也很符合傅琮鄞狡猾的性格,他知道宣王的喜好,看到阮七的容貌姣好,又会武功,作为一个细作潜入王府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他一边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却又要费尽心机绕一个弯,借他人之手将人送进去,往后若是出了岔子,也不会查到他头上。
仔细一想也是,夏文光此人目光短浅,当初看到宣王得势便急着将自己女儿嫁进来,根本没看清宣王内里就是个草包,他将一切荣辱都寄托在女儿身上,就是为了女儿的将来,也万万不会轻易背主。
钟卿问道:“你距离下次服药还有几天?”
“三天后。”
“你先稳住五皇子,过几天我那手下就会带着云涯子过来。”
都不是蠢人,钟卿一听阮七的经历便知道他所求为何,而他也当是不知从何得知了自己认识云涯子的事,便想与自己交好,让自己搭个线求云涯子给他解毒。
毕竟这老头脾气古怪,阮七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风评不好,没有几分情分在,怕是头给他磕烂了,云涯子也不会睬他。
阮七很满意钟卿的爽快,本以为自己还要耗费一番时间和精力,却不想云涯子马上就会来京城,这可是意外之喜。
阮七庆幸自己还好有先见之明,先前无意中撞破了钟卿跟温也的事之后没有同五皇子报告,不然得罪了钟卿,只怕自己不知道还要受人控制几时。
他还有仇未报,可不能将自己的命给搭在这京城了。
一想到自己是因为谁沦落到这般田地,阮七真恨不得将那人按在床榻上先大战三百回合,夺了他的修为,再一掌拍死他。
自打被钟卿抱回来后,温也便昏迷了,意识处于一种混沌模糊的状态,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画面,大多是在王府、是关于钟卿的。
记忆的碎片中,有少许部分是在温府,除了跟母亲和妹妹之外,并不太快乐的时光。
还有一段略为陌生的记忆。
是他十一岁那年陪母亲上昭佛寺求愿。
母亲说,拜神求佛只要诚心,佛祖就能听到你的愿望。
温也是不太信这个的,若是世上真的有神佛,何以母亲这么虔诚,他们母子三人在温府中还是过得如履薄冰?
上山一趟路途遥远,一天之类走不上一个来回,因此来祈福的人不是山脚下的香客,那便是在寺庙中暂住。
于是僧人将他们安排在后山的一个小院内。
彼时已是深秋,夜间山上较为寒冷,温也年纪小,又跟随母亲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等到了自己的客房,倒头就呼呼大睡。
寺庙里的僧人要早早起来念经礼佛,前来的香客为了体会一下佛祖感召,往往也会跟着一大早起来,跟在僧人后面诚心念佛。
温也的母亲也去了。
母亲怕他年纪小待不住,若是待会儿吵闹起来衝撞了佛祖就不好了,因此便让他自己在院中玩。
温也得知自己不用去,也乐得自在。
彼时他正是年少贪玩的时候,见这满山落叶金黄,觉得煞是好看,他久居在温家后院里,四周皆是高墙和楼宇,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致,便独自溜出了院子。
后山林叶夹道,枯黄的叶子铺满了青石板路,温也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能踩出碎叶的响声,在府里整日面临着方氏的刁难和父亲的漠视,让十一岁的他早早地将自己一颗稚子童心隐藏起来,每一步都要活得小心谨慎。
而此时四下无人,也没人会挑他错粗,温也脚步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