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痕迹就知,若非对面那弟子只是被剑风擦到,这会儿大概要被砸成一团肉泥了。
卓俨也并未答话,只是径自跃下擂台,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也将那些窃窃私语远远抛在了身后。
“执法峰……”
“……可怕。”
“……你怎么……想不开……”
“……”
即便走出一段距离,那些声音依旧传入耳中,这经历于卓俨而言称得上新奇了,从他继任执法峰峰主后,宗内连他的名字都成了禁词,所过之处鸦雀无声,哪里听得到这种背后的窃窃私语。但是即便如此,卓俨脸上并没有任何新奇之色,表情仍旧是霜刀一般的冰凉。
是……幻境?
卓俨感受着“自己”现在的修为,毫不犹豫的选择逆转灵力运行的轨迹。经脉被逆转的灵力衝撞得刺痛,胸中的气血翻涌,血迹自唇边溢出,但是周遭的环境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卓俨并不在意地抹掉了唇边的血,但是脸上的神情却越发森凉。
他早知自己心境有瑕、突破无望,也知道症结在何处,但却从没有化解的意思,那是他该背负的,也是整个归云宗该背负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那段记忆被邪魔宵小利用,仅仅有人试图染指这一点,就足够令他暴怒了。
卓俨眼中的寒意越发浓重。
半晌,竟唇角往上、牵出一个冷森森的笑。
不管是人是妖还是魔,最好祈祷永远别让他找到。
出现意外的并不仅仅是演武场这一处。
符峰上正提笔绘製符文的青年笔尖一顿,原本平稳输出的灵力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符纸无风自燃,但是青年却呆呆地立在了原地,竟一时忘了掐诀灭火,任由那火苗烧了半个袖子。
远处的一个峰头,丹炉炸开的威力直接轰平了一个山头,连带着周遭的地面都跟着晃了几晃,那一片废墟中,好半天才颤颤地伸出一隻沾着斑驳灰痕的手来,几块碎石滚下,从里面爬出一个一身狼藉,满脸黑灰,分不出男女的人形生物来。
……
试剑坪上。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讨教这位难得归宗三师姐的内门弟子,却久久没有等到对方的答案。他大着胆子稍稍抬头,却见这位一向以明朗笑容示人的师姐极罕见地沉下了脸。
她这表情一冷下,那张肤色略深的明丽面容上显出一种带着不驯野性的锋锐来,全无平时平易近人的样子。
弟子心里一紧:难不成是因为他刚才的问题太蠢?!
想着,他忙不迭地开口,“对不住,武师姐,是弟子愚钝,打扰师姐了!”
武游月这才回神,她脸上转瞬间便挂上了笑,安慰道:“并未打扰。只是我到底是个刀修,于剑道不甚精通,怕回答不好,反倒误了师弟你的修行。”
那弟子忙道:“师姐过谦了,谁不知道师姐刀剑双绝?”
武游月摇头,“师弟你若是不嫌弃,将方才的疑惑再说一遍,我去请教师兄。”
那弟子本来想在说什么,但是武游月的后一句却将他原本要推拒的话尽数堵住,他脸色涨红,磕磕巴巴地问:“是……大、大师兄?”
武游月笑:“当然是大师兄?”
她这语气自然极了,无人看见她背后绷紧到颤抖的手。
……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n
简以杨:……?我觉得师弟师妹们好像有点不对劲。
(后来):你们别过来啊!
行差踏错04
简以杨觉得这个小世界重启之后的周目似乎不对劲, 他的望日峰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访客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没有像桑枝那样猝不及防抱过来的, 但是给他的感觉也十分怪异。
从来隻对符道感兴趣的二师弟突然研究起了剑法秘籍、似乎打算将剑意封到符纸里;
本来四海为家、难得回趟宗门的刀修的三师妹一时没了再离宗的打算, 天天带着弟子请教的剑招过来讨教, 热情程度让简以杨怀疑这位师妹想转刀修剑,或许是终于受不了那位嫡亲的刀修师尊凡事都要弟子自己悟的教导方式?
而真论起来算是简以杨唯一的嫡亲师弟、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 音律、符咒、阵法、丹药……到目前为止已经把几大峰头都霍霍了个遍、但就是死活不习剑的四师弟突然回心转意, 开始对剑法感兴趣了,兴许是前两天还炸山头的时候伤了脑子;
……
至于那天突然抱过来的小师弟则是以这几日又想起了幼时梦魇的理由, 人几乎要住进了望日峰。
……
…………
简以杨最后是挂上了闭关修行的牌子之后, 才勉强得到了片刻清静,他表情深沉地思考:这难道是世界意识察觉他想抢夺天命之子的修炼机缘,所以才提前想法子干扰他的修行?
简以杨想到这里, 不由深叹口气。
要真的是这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