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意欢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你竟半点不愧疚,难不成你还是诚心扎人心的?”“我没有!”钮祜禄格格矢口否认。耿意欢这才淡定些,那双水眸定定望着钮祜禄格格:“那妹妹是要给我道歉喽?”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钮祜禄格格紧张的模样来。钮祜禄格格点了点头。等等钮祜禄格格神台清明了不少,她怎么会答应给耿意欢道歉!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耿意欢。偏偏耿意欢换了个坐姿,小脸莹白剔透,那白玉似的手指正捏着点心,一点一点往口中送。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而她身边的侍从董嬷嬷几人正立在一旁笑吟吟听着他们讲话。钮祜禄格格额头冒起汗珠来,心中有些懊恼。骑虎难下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她今儿就不该来这一趟。不对,今天她来这里的目的,是炫耀,怎么突然变成了要给耿意欢道歉了。“钮祜禄妹妹?”钮祜禄格格一抬头,就瞧见耿意欢正疑惑地望着她。钮祜禄格格咬咬牙:“耿姐姐,实在是对不住了,是妹妹有口无心,说错了话。望姐姐多担待。”耿意欢柔柔一笑,垂眸擦了擦手指:“都是姐妹,做什么这样客气?我自是晓得你有口无心,只是对旁人可要小心些了。”钮祜禄格格扯了扯唇角,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才算是把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耿意欢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若雨犹豫了一下,看向自家主子。然而她的主子——钮祜禄格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若雨只得跟着退下。耿意欢抬手握住了钮祜禄格格的手,眸光中闪过泪意:“妹妹,今儿我确实有些过激了。你也生产过,也做了额娘,应该晓得我的难处。侧福晋位八成是妹妹的,你又何必来同我说这些呢?左右我也不会同你争什么。我这样的身子,侍寝是不可能了,也未曾想同别人争什么,只盼着弘历能平平安安长大。”这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算是打动了钮祜禄格格。钮祜禄格格也并非是什么恶人,人家表明了不会同她争,她这心里才算是舒了口气。面对耿意欢的示弱,钮祜禄格格心下满意了,同时也开始怜悯起她来。钮祜禄格格连忙道:“耿姐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都是好姐妹,弘历、弘昼又这样有缘分,以后可得好好相处才是呢。”耿意欢握着她的手:“那是自然。”如果可以,耿意欢也不想和谁闹翻,可钮祜禄格格这明显就是找茬的,一味忍让是没有用的,还是得恩威并施。瞧,这不是挺管用嘛。送走钮祜禄格格,静玉院里再次陷入了沉静。而耿意欢也坐在书桌旁,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宣纸,仿佛很是为难。董嬷嬷端着一碗花胶滋补汤走到她身侧,眼底满是心疼。“格格,喝点补汤吧。”耿意欢这才如梦初醒,抬起眼睫,那清凌凌的眼眸却无端叫人觉得无精打采:“怎么了嬷嬷?”董嬷嬷只觉得心尖都颤了颤:“格格,该喝补汤了。”耿意欢瞥了眼那一盅补汤,仰着小脸道:“有劳嬷嬷了。”她端起那盅补汤,奶白的手指执着汤匙在盅里绕了一圈,才小口小口喝起汤来。董嬷嬷见她喝干喝净了,才道:“格格不必在意钮祜禄格格的话,王爷心中定是有您和四阿哥的。”耿意欢动作一顿,面不改色道:“王爷心中自然是有我们的,可他心里也有别人不是吗?嬷嬷放心,我不会钻牛角尖的。”“那就好。”董嬷嬷退下后,找了个理由,就匆匆离开了静玉院。而耿意欢也终于从雍亲王赏赐的一堆东西中,找到了那根来自大不列颠的钢笔。看着纸上娟秀的简体字,耿意欢满意一笑。随后正儿八经策划起自己能做的事情。她不想再在这后院里碌碌无为了,也不想让自己变成钮祜禄格格那样,得到了一点宠爱就沾沾自喜的。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耿意欢犹豫了一下,开始把记忆中自己做过的手工或是学过的小技巧一一写到纸上,也不管它到底通顺不通顺,先写下来再说。拖某音、某书、某宝的福,耿意欢还真是正儿八经会做一些手工,那些个“记好这个配方,假如穿回古代你就能发家致富”视频没白看,这还真是用到了。她漆黑的眼眸中闪起亮光来,仿佛找到了自我。耿意欢删删减减后,才把一些她自认为有用的东西腾到一些裁剪好的大小相同的纸张上,认认真真放进柜子里。做完这一切,耿意欢松了口气。可眼底却闪烁着别往的光芒。直到——“呜呜呜”“啊啊啊” 流言婴儿的啼哭声从屋外传来。耿意欢这才蓦然惊醒,不自觉站起身,顾不得自己穿得衣裳厚不厚,就要往门口走去。如意赶忙拦住她:“格格,您还不能见风呢。”耿意欢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坐月子,不禁顿住脚步,眼睛却不自觉往外瞅着。好在安嬷嬷很快就抱着弘历推门而入。耿意欢迎了上去:“弘历这是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尿了?”她垂眸望去,小小的婴孩哭得鼻尖红红的,眼睛被大滴大滴的眼泪挡着,就这样闭着眼睛大哭,怪可怜的。耿意欢心疼坏了。安嬷嬷却是道:“回格格话,打从中午开始,小阿哥眼珠就四处瞅,好像在找谁。奴婢猜想,应该是在找您。”“找我?”耿意欢愣了一下,眼神愈发柔和,“他这样小,竟也开始认人了。这小东西~”耿意欢用柔软的帕子沾了沾婴孩的眼睫,把她眼睫上的泪水擦干,才轻声哄着:“弘历我们小阿哥怎么了这是?一天没见额娘,想额娘了?”小阿哥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委屈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