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放什么狗屁。”
“你爱信不信吧。我都快死的人了,也没工夫管你们这些破事儿。”无间从沙发上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厨房倒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看着在玄关处愣神的原栖风,说了句,“不过你不回去也没关系,林双徊这孩子挺靠谱的,他应该能保护好你弟弟。”
“……你最好是没有跟我扯皮。”原栖风在拉开门的时候,阴沉沉看了无间一眼。
无间嘿嘿一笑:“我就是逗狗呢,你报警吧。”
“操。”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无间喝了多少水,就吐了多少血。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扯了纸擦了两下,又坐回沙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
他看了几集狗血偶像剧,明明是最俗套的剧情,但由于无间过去从来没有看过,所以现在也觉得津津有味。。
时间从两点走到七点,高高挂起的太阳也终于落了山。
无间的一天就是这样度过。
他最辉煌的时候,身边来来往往非富即贵,所有人都有求于他,所有人都怕他。
因为足够强大,所以面对一切,都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这世界上所有东西仿佛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用费任何力气就能得到。
无间活着的意义,就是享受轻而易举得到的权力与财富。
他会因为有趣,而加入satan的祭礼计划。也会因为闲得无聊,而随便杀几个看不顺眼的稀有种打发时间。
没有事情值得无间停下来思考,对不对,好不好,应不应该。
就像没有人会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自我反思。
最近这段时间,无间忽然就得到了彻底的休假,他的假期尽头是死亡。
失去力量,就失去一切。
人生好像变得非常无聊。
无间有了时间思考一个问题:活着的意义。
有别于那种上升到哲学层面的人类的思考,无间对于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停留在现实层面。
比如,那些没有血脉的普通人,他们是靠什么活着的?他们做什么,玩什么,吃什么,用什么填补内心的空缺。
这个问题支撑无间在家里宅了好几天。
他最终没有得到好的答案。
只能说,人类从一出生就站在平地,所以他们对于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就很熟悉。而无间生来便在山顶,在高空,他突然落到地上,就不适应。
活着没有意义。
门铃就是这个时候响的。
无间还以为是管理局的人,想着他们自己有钥匙,就没管,懒洋洋窝在沙发里装死。
结果外面传来了林双徊的声音:“他会不会死了呀?”
原泊逐平静且笃定地回答:“不会。”
“那他是不是不在家?”
“他在。”
“哦。”林双徊沉吟片刻,然后突然用力拍打防盗门,嘴里还喊着,“无间前辈,你睡着了吗!哈喽?!”
嘭嘭嘭几下,砸得无间耳膜发痛,他只能拖着拖鞋站起来,举步维艰地走到门口。
打开门的瞬间,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和一张春光灿烂的笑脸。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对比十分强烈。
一边是大雪纷飞冷得冻人,一边是阳光明媚暖进人心。
无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看起来更可爱的客人,对林双徊笑眯眯说:“稀客啊,你也来了。”
“嗯嗯,阿逐说要来,我就顺便过来探望探望前辈。”
无间慈祥地点点头,让出一个过道,等两人进去。
他的目光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上面。
虽然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是搂搂抱抱的,但无间的直觉让他产生了一种“哪里不一样”的感觉。
他走过去,问了句:“要喝什么?茶还是饮料。”
林双徊忽然站起来说:“我来吧,前辈的茶放在哪里?”
“就在倒台那儿。”
“那我去泡茶。”
林双徊说着就把外套脱下,衣服随手就塞给原泊逐,然后撸起袖子往厨房走。
无间看着这个动作,扬了扬眉,许久没有波澜的心忽然燃起了八卦之火,坐到原泊逐身边,问了句:“关系不错啊,还帮忙叠衣服。”
原泊逐把衣服折好,放到一边,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并没有接他的茬,而是问了句:“最近怎么样。”
“你怎么也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无间摆摆手,整个人百废待兴般瘫着,“不是死就是赖活着,还能怎么样。管理局拨了两万的预算给我办葬礼,挺好。”
“你不会死。”原泊逐伸出两根手指,掐在他的手腕上。
无间打趣说:“号脉呢?你还有这本事。”
片刻后,原泊逐嗯了一声,松开了他,听不出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地说了句:“脉象很好。”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