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尔工作的时候那位女孩又来了,米凯尔避开眼,十分耻于在此时见到她,对方点完菜似乎注意到他不在状态,在他走前关心地问了一句:“嗨,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们的披萨。”米凯尔拿起菜单转身离开,心想这就是他们之间会发生的全部了,纳森说得很对,他一个一无是处的毛头小子,怎么能奢望得到一个如此美丽高贵的女孩的爱呢。
米凯尔眼神一黯,结束工作后默默走在下一份兼职的路上,站在变幻的红绿灯下低着头,孤寂的身影看上去好像完全跟这个世界无关,或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周围的喧嚣渐渐换成优雅的音乐,米凯尔穿梭在厨房与餐桌之间,忽然有个有丝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浑浑噩噩的思考。
“金发的?你说的是哪个?”
“上次派对的一个服务生,我在泳池那里见到的。”说话的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精英派头的黑色短发,面色白皙冷峻,棱角锋利的薄唇在不开口时严肃地抿紧,看上去十分拒人于千里之外。
坐在他对面的赫莫斯闻言挑了挑眉,道:“我还以为你约我出来是为了谈正事的。”他们的派对一般只有两种,交际和玩乐,后者总是充斥各种年轻漂亮的男孩,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模特,或是拍色情片的艳星,无一例外地想通过派对走捷径。
“我不想亲自去问你的经纪人,你知道他总是对我有意见。”这个圈子里的男孩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想爬上高层的床换取资源的,但这似乎是人性中铁一般的执念,送到嘴边的果实总是没有亲自采摘的香甜,他对那些脸上写着快让我上你的床的男孩没兴趣。
喝莫斯爽快地道:“我立刻帮你问,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被你们吵架拖累得上报纸。”
“谢谢。”男子给了一个满意的微笑,优雅地擦了擦嘴,在米凯尔经过时叫住他道:“买”他的话在看到米凯尔的脸时停住了,米凯尔心不在焉地看向他,随即也愣了一下,明显也认出他来了。
一看见好友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上这个男生了,男人对伴侣的审美展现出惊人的一贯性,金发碧眼,纤细美丽,套个假发就能直接拉去演精灵。
男子将米凯尔不着痕迹地将他上下扫了一眼,淡淡道:“那身制服更适合你。”
米凯尔有些慌乱地别开眼,立刻知道对方说的制服是什么。对方并没有哪里显得不礼貌,但那种无形的威慑力让人感到不适。
“九十八美元,先生。”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短促,结果男人只是若无其事地付了账,等他离开立刻向大堂经理得到了他的名字。赫莫斯听见那个名字后啧道“天呐,之前的拉斐尔,前两天的加百列,现在又是米凯尔,怎么,你想当上帝吗?不得不说你喜新厌旧的速度无人能比。”
男子淡淡道:“别那么没自信,赫莫斯。”
赫莫斯愉快地道:“那我应该不用给经纪人打电话了?”
男人点头,说了句让好友惊讶的话:“他就是那个男孩。”
这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米凯尔抛之脑后,满脑子转着该去哪里找新房子,原来的地方太糟糕了,刚才应该问问同事有没有什么好地方,他该搬出来吗?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想着想着米凯尔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想自己还是喜欢纳森的,也许纳森太喜欢他了一时冲动才会这么做,不能因此就将他和法曼看成一样的混蛋,只要对方保证不再发生今天的事,不再出卖身体,他就决定原谅他。而且事实上他也不想搬家,不想继续和赛西亚在街头流浪。
米凯尔打定主意回到家中,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他打开门,钥匙转动的声音在漆黑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明显。
卧室门开着,纳森不在。
米凯尔忽然听见有人哼歌的声音,成年男子的带着愉快的柔和低音,从塞西亚的房间传出来,那段旋律米凯尔很熟悉,是他教过塞西亚的一首家乡儿歌。
仿佛是源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米凯尔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某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呼之欲出。
歌词已经唱到了第二节,米凯尔认出了那个最令他恐惧的声音,和塞西亚清亮的童音交织在一起,拉扯着他的理智,他应该转身逃走的,但塞西亚还在里面,一无所知地在和那个魔鬼唱歌。
米凯尔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欢快的歌声犹如囚犯等待上刑时倒数的丧钟,随即在拐了好几个弯的转音中完美收声,骤然的安静令米凯尔的心脏紧缩,随即听到那个声音道:“你哥哥回来了。”
随即是有人站起时椅子的吱嘎声,对方充满力量而又优雅克制的脚步声还是那么好认,米凯尔几乎在那扇门打开的同时跳起来。
“你还是这么迷人。”
哒的一声,灯光亮了起来,房间一片光明,法曼挂着虚伪的笑脸拉着赛西亚的手出现在视野中,当对方眼中的残暴一闪而逝时,米凯尔一瞬间有种再度堕入黑暗的错觉。
仿佛曾经的无数次那样,米凯尔被法曼强行带离了那个家,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