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衣服穿了一半,黎浩然就气急败坏的将丢失了纽扣的衬衫甩到一旁,他坐在床沿,从自己散落在地毯上的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手指哆嗦着点燃一根烟。
大腿根似乎被张秀秀抓破,看着自己赤裸的小腿上似乎还有青紫的牙印,黎浩然气得差点把过滤嘴咬掉。他不是没有过关於性这一方面的伴侣,只是每次自己都会温柔对待对方,哪有像张秀秀那样恨不得把他当成肉排啃掉。
黎志恒这间休息室没有窗户,里面开着稀薄光线的日光灯,将黎浩然的脚下印出深色的暗影。他大口的吸着烟,浊浊的烟气熏着乾哑的喉咙,不过一会儿,黎浩然就觉得喉咙嘶嘶发痛,甚至让他有些想要乾呕。
头脑空白的坐了一会儿,黎浩然才紧紧拧着眉头站起身,腰背间的刺痛让喘息声略显粗重。他从小活在蜜罐里,家中连给予的体罚都极少,何曾被人这麽粗鲁对待着。
不过走了几步,後面带着自己体温的粘液就顺着大腿根缓缓流下,在腿间留下湿腻一片。他觉得他这时才亲身验证了黎志恒曾经的那句“男人和男人做好像会挺痛的”。
被同性进入的屈辱这才慢慢积累起来。就算张秀秀神志不清,自己还是清醒的。他清楚记得自己被张秀秀贴过来吻住嘴唇时的怔忡,在被领带束缚住双手时他挣扎的痛苦,以及他明明可以反抗时却同张秀秀一起沉沦欲海的屈辱。心里的不屈和生理的屈从,像是对立陡峭的崖顶,而他只能无所适从的慢慢坠下。
进了浴室,黎浩然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抚过自己面部逐渐深刻硬朗的线条,水花在他的後背溅起。犹豫了好久他才将手指探到股缝间,手指旋着进入惨遭蹂躏的後穴,里面粘稠的灼液因为这个动作慢慢的流了出来。为了确认精液是否全部流出,黎浩然手指又探入几分,当指间从一个凸起的部位划过时,一股酥酥麻麻的激流从小腹涌起,而没有经过任何触碰的阴茎则颤巍巍的挺立起来。
昨夜残留的快感记忆,让黎浩然在水帘之下按图索骥的摸索着体内的那一敏感点。粗长的手指不带技巧的戳着那里,快感涌遍四肢百骸。他甚至只能靠扶着沾着水珠的瓷砖墙壁支撑自己。
又是一次让肉体难忘的刺激,让黎浩然忘情的低吼一声
看着混入水流的白色精液,黎浩然那双同黎东升极像的眼睛迸出一种慑人光线。他胡乱擦洗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触碰自己被咬得肿起的乳头。那一刻,黎浩然恍惚的觉得自己同张秀秀间的关系倒有点像“农夫与蛇”的关系。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黎浩然不过一年级,去刚搬来市的黎松凯家玩。黎松凯家有个不小的院子,青松绿树将他家的二层洋房掩映得鲜亮又有生机。当他穿过一个木架搭成缠满鲜绿葡萄藤的短廊时,都能看到黎松凯家那只没有拴任何锁链体型庞巨的德牧。
那时黎浩然家还没有养过这种威风凛凛的宠物,所以他对那只体格壮硕的狗既好奇又喜欢。於是他常常来逗弄这只看起来乖顺的德牧,有时候他还会专门带肉乾过来喂食它。但偏偏这只德牧怎麽也不喜欢黎浩然的接近,在黎浩然讨好似的轻碰一下它毛茸茸的头颅时,他毫不客气的反咬了黎浩然一口。
那时的委屈和现在简直如出一辙,而现在反而多了几分愤怒和屈辱。
黎浩然还记得他大一的时候和一个轻佻漂亮的女生谈过一阵恋爱,两人顺其自然的的上了床。过了不过半个月,那个女孩怀着别人的孩子找到黎浩然,声称她怀上了黎浩然的孩子。黎浩然记得当时自己也像是现在这样惶然无措。他明明记得自己带了套子,但是却又不知道从何处争辩。後来这件事由冯歆慧私下出面处理,据说是给了那女孩一笔钱。
但是当时那种惶然的被背叛的感觉现在又从心底泛起。不同之处在於不是自己让别人怀了,而是别人将自己强上了。比被张秀秀操了屁股更深层的是男性尊严被人践踏。
其实黎浩然并不清楚他和张秀秀之间并没有所谓的施与和报复,有的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磕磕绊绊的偶然。
张秀秀走出来的时候,人早已经散尽,他刚出门就看到蹲在一旁吸溜吸溜吃着酸辣米线的张志强。踹了蹲成肉包子似的黝黑胖子一脚,张秀秀问道:“你蹲在这儿干嘛?丢人现眼?”
“等你一晚上也没见你出来。你在里面干嘛呢?怎么脸还肿了?这是被谁打了啊我的祖宗。快说说你把那人怎么样了啊?他把你脸打肿了,你不得把那人打残了啊。我回去看看我这存折里还有多少,不行咱直接跑路。”张志强子弹似的连珠说着,却不忘吸进最後一根面条,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汤。
张秀秀被透过玻璃顶的阳光照了个满面,整个人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睛,却并没有作答。
“还有啊,你经理找了你半天,都快把我柜台掀了。你怎麽又惹事啦?”张志强打了个饱嗝,嘴角还挂着带有辣椒星的汤汁。
“嗯,知道了。你怎麽不回家?”张秀秀一张脸有着刚睡醒的惺忪。那头软发在睡过一夜之後纷纷揭竿而起,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