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更多了,明显期待这场“史上最精彩的表演”的人不少,雷恩站在街上,都能听到行走的路人在讨论那场神秘的演出。
不过这个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理睬这些了。
在拥挤的街道里,雷恩微皱着眉地大力呼吸着。他的身材很高大,足以让他避免和大多数人争抢空气,但现在反而显得他才是那个需要在人群中拼命渴求氧气的人。
起先是嗅觉的突然敏感,然后是体温的攀升,再到大脑的迷糊,即使怎样刻意地无视这些异样,他也不得不最终承认自己的不对劲。
雷恩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在逐渐的意识到熟悉的热潮涌动和渴望,他意识到,自己又要进入发情期了。
这本不该发生,甚至在狼人的记录中也很少见。
他勉强活动着自己的大脑,思考着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但浆糊一样的大脑完全运作不起来。
别无他法,他急忙从人群中离开,雷恩跌跌撞撞地往黑暗的巷角走去。
他想嚎叫,他想不再遏制不断要长出的耳朵和尾巴,但万幸仅有的一丝理智抑制着他,但也是这一丝理智折磨着他。这次的发情热来得比往常猛烈得多,即便是他,也不能确信自己能坚持到最后。
如果亚历山大在的话,他大可以扯住他的领口,吻上他那张总是吐出讨人厌的话的嘴,你会惊讶地发现,比起他的话语,他温暖的口腔,柔软的舌头讨人喜欢得多。然后在那美好的吻结束后,亚历山大或许会笑着感叹他的性急或者什么都不说地接受他像发情的野兽一样蹭上他的脖子,哦,不是像,而是就是。然后甚至不需要他开口,亚历山大就能用他冰冷的手抚过他最需要的位置。
就像那晚一样。
该死的,为什么又是那一晚,但潜意识里,他知道什么让那一晚变得特别。
那只是一次意外,那不意味着什么。天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介意什么,而自己活动不顺畅的大脑只能放任自己的思维顺着既定的方向前进,连区区阻止自己思考都做不到。
他一拳砸向身边的墙,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低吼。粗糙的墙壁磨破了他的关节,疼痛稍微唤醒了他些。
他不该先想到的是求助于亚历山大,而是应该想着怎么独自解决问题,就像从前一样。他以前能做到,现在也能做到。
喘着粗气,他蹒跚着走到灌木群里。他摇摇晃晃地坐到草丛里,蜷缩起身体。这里是他能找到的最清静的地方了。但他的身体太大了,这小小的灌木丛显然不安全。犹豫了一瞬,他将自己圈得更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到一会儿,一只有着银灰色毛发的狼出现在了草丛中。
但老天显然不想到此为止。
街角里走出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长得不像本地人,说话带着奇怪的口音。“真的非常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出这个岔子。那老虎说死就死了。”那奇怪的男人低声下气地说道,像是怕被谁听到了,他朝后头望了望,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哼,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另一个男人明显处于盛怒的情况,但也一直克制着自己的音量,“这次表演可是连国王都要过来观看的!老虎少了,这表演就少了一块,你让我怎么交代!”
那男人被骂得抖了抖,这时,他大叫起来:“这真是天赐的宝物啊!”
“妈的,闭嘴!这么大声”
男人疾步走到雷恩的面前,确认了雷恩不攻击他后,他赶忙走进了摸了摸他,“还是活的!”
另一个男人也走了过来,惊叹了一声,“这头狼还真是漂亮!”不过他又换上了之前的臭脸,“就算这样又如何,它也代替不了那只老虎!”
男人阴阴地笑了两声,“能让表演精彩的方法可多着呢。你放心,先把狼带回去,我会给你一个精彩的表演。”
等雷恩悠悠转醒,他才发现自己又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真是充满惊喜的一天啊,他自嘲地想。
当然这次可没有柔软的床垫和美丽佳人,只有一股混着腐烂血肉的臭味和冷得刺骨的铁笼子。
雷恩在冰凉的笼子里翻了个身,和金属的接触好歹能让他的身体感受到一些凉意。
化成狼身能让他发情热缓解些,但这也坚持不了多久。他知道,不用多久,他就真的成“野兽”了。在那之前,他必须了解自己的状况,找方法逃出去,即使这个可能性在现在看来相当低。
他抬起眼看了看四周,心不由得一凉。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里是关押表演团的动物的仓库。那股腐烂血肉的味道,不是源自死物,而是来自一些动物身上的伤口。
那些可怜的动物身上围着蚊虫,夸张的伤口割裂开他们的皮肤,这样的状态是不太可能上场了,至少在他们的伤口稍微好些前。
另外一些稍微健壮些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只是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他们的皮毛被染成各种鲜艳的颜色,大概是为了掩盖同样失去光泽的毛发和皮毛下可怖的伤痕。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