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赫尔曼应声倒下,死猪似的趴在桌上再不动弹,他的脑袋被轰出一个大洞,洞里流出黑红混杂的粘稠血液。“不是血肉横飞,而是合金横飞。”贾思敏望着一屋子脑子里飞出来的带血原件,戏谑地笑了。旁边的伦亚没笑,他警觉地查看四周。“贾思敏小姐,既然任务完成了,我想我们应该迅速离开,而不是讲什么笑话消耗宝贵的时间。”他义正辞严,话语间不乏傲气。“切。”贾思敏同样很不屑,剜了伦亚一眼。她转身打开气闭门,闪身出了房间。
?伦亚,21岁,目测190,母亲是德国海军军官,父亲是太平洋集团亚洲区主管,相貌出众。在军校以四年全成绩毕业时年仅20岁,标准的高材生,本可以直接进入国家直属的特警队,却加入了处在灰色地带的大型暴力机构德尔塔基金会。没了,关于伦亚,贾思敏就知道这么多。一个月前,他忽然被派来当贾思敏的搭档。浑身上下带着对没受过几天正经教育的贾思敏的轻蔑,还有学园派高材生的傲慢。幕后黑手兼顶头上司路易美其名曰强强联手,贾思敏只觉得多了个大麻烦。
?伦亚跟在贾思敏后面不停地唠叨,“赫尔曼是&的最大股东之一,谁也无法保证他是否应用了&为公司高层提供的最新技术”“思维上传,将全部的意识在死亡的一瞬完全上传至&内部网络,相当于人在网络里重生,而&内部网络里还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贾思敏不耐烦地打断了伦亚,回头冷冷地看他,“这些我早就能倒着背了,别他妈再烦我。”“贾思敏,作为合作伙伴,我们应该配合,注意你的措辞。”伦亚微微皱眉,慢条斯理地说,特别加重了语句中伙伴两字。“臭小子。”贾思敏骂了一句。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银白的通道泛着冰冷的光芒。
?“伙伴?你从来没信任过我。”贾思敏逼近伦亚,低声怒吼。一双狼般的绿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别一天到晚指责,试探我。耍什么天才,毛头小子一个,念书好就威风了?我比你多活了五年,你以为这五年我拿去喂狗了吗。”“我没有不信任你,贾思敏,而且我在虚心地学习。”伦亚耸耸肩,肩上黑色的口袋起伏。“不要骗人。”贾思敏仍旧盯着伦亚,尤其是那双缺乏情感玻璃一样的蓝灰色眼睛。伦亚也不闪避她的目光。几分钟后,他抚抚一头深褐的乱发,终于开口了。“贾思敏,你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吗?”“好,那我有什么问题?”贾思敏抱着胳膊,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接受我的建议。我是毕业的,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我的意见对你而言应该有很大的参考价值。”“我干这行五年了,你纸上谈兵的幼稚意见我不知道从和你一样自大的后辈那听了多少遍了。我是王牌啊王牌,纯,五年仅失败过两次,百分之99.9的人不是我的对手,你他妈还逼逼什么。”伦亚彻底没话说了,“。”他恨恨地咕哝出一个含混的音节,蓝灰的眼睛起了波澜,瞬间平静下去。
?突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穿过通道的风中,混着令人不安的油味。“多半是蟹型机器人,带着几挺机关枪要把咱们打成筛子。”贾思敏将听觉增强装置打开,听见机械足敲打地面发出的微不可查的咔嗒声。伦亚要拔枪,贾思敏把他的手按回去,“蟹型机器人我们可以搞定。”伦亚不解,“如果是&研发的‘鼻蟹’,我们就都玩完了。”贾思敏紧盯着不远处的漆黑通道喃喃道。咔嗒声越来越近。“快跑!”说罢,贾思敏拉着伦亚向黑暗奔去。
?不出所料,一队改造蟹型机器人紧追贾思敏和伦亚。他们在黑暗中狂奔,“操他妈的机器人”贾思敏回头看一眼——操,它们越跑越快了。那些明黄的怪物不会贸然开火,直到贾思敏和伦亚进入它们的射程,但凡开火,死路一条。“贾思敏,我们别按计划了!走窗户吧!”伦亚大喊。的确,赫尔曼的房间与预先准备好的出口相距太远,但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建筑外层,楼下就是密密匝匝的房顶,一片商业街。“好!”贾思敏回应。他俩停住,贾思敏迅速地用植入的切割器切下窗户上的玻璃,玻璃掉下,伦亚纵身一跃,贾思敏紧随其后。他们在水泥与铁板上穿梭,硕大无朋的显示屏在他们脚下闪烁着斑斓的光,没完没了地播高亮度的鲜艳广告。“简直是光污染。”贾思敏边跑边骂。他俩一会儿通体橙红,一会儿满身水蓝,斑斑驳驳,没法看清。以至于当贾思敏发现伦亚不对劲时,伦亚已经虚弱不已。他在贾思敏身后三十米弯下腰按着膝盖站在一块小型显示屏下,“洁上洁”牙膏的红色标语让他全身玫红,他大口喘着粗气。“伦亚?”贾思敏赶紧跑过去,“别过来!”伦亚厉声喝住她,贾思敏一颤,停住了。“给我肾上腺素的药贴!”他继续喝道。药贴每人带了五片,他的脖子上粘满了蓝色的药贴——伦亚全用完了。“伦亚,你不能一次用这么多!”贾思敏也向他喊,那一大片药贴让她冷汗直冒。这时伦亚腿一软,倒在了屋顶上。
?“操!”?贾思敏咒骂着,跑过去搀起伦亚,肾上腺素药贴特殊的辛辣气味呛得她涕泪横流。这傻逼究竟用了多少!她带着失去意识的伦亚跳下屋顶,找了一家旅馆开了房间。
?伦亚被扔在床上,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