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写蜀叔叔交代给你的功课?」慕容夏问道。
「我在欣赏某位才子的杰作。」绍白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迭文章,熟悉的字迹让慕容夏的表情转为惊吓,立刻伸手夺过那一迭纸藏在怀里。
「我记得我收在房间的抽屉里,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生病时我待在那里照顾你,无意间从你房间的抽屉里看见,故事写得不错。」绍白的微笑让慕容夏没办法对他发脾气。
「那是慕容哥哥写的文章?可否借我一阅?」碧蓝起了兴趣。
「不行。」慕容夏一口回绝,忽然意识到这么直接拒绝不妥,又道,「这是我闲暇时随便写的,绍白写的诗词比这好太多了。」
「我可写不出那么感动人心的故事。」绍白道。
「大哥写的东西很无趣,贴在大门外都没人想看。」碧蓝对自家大哥非常嫌弃。
「我很喜欢他写的诗词」慕容夏对上绍白带着笑意的眼,忍不住别开目光,把手里的书册交给绍白,「这是你找不到的书,落在我房里了。」
「多谢。」绍白接过放到案头。
「大哥的书为什么会掉在慕容哥哥的房间里?」柳青问道。
「他昨晚来我房里看书。」慕容夏对他道。
「看书应该来书房吧,爹说了慕容哥哥是病人,我们都不许打扰他歇息,大哥你怎么能打扰慕容哥哥睡觉。」碧蓝道。
「爹指的是你们四个不许打扰他,不包括我。」绍白道。
「是我睡不着,绍白才来陪我说话。」慕容夏道。
「我陪你睡,琥珀也一起。」丹赤拉着琥珀举手道。
「不行啦,万一你们尿床给慕容哥哥带来困扰。」柳青道。
「我不会尿床,琥珀才会!」丹赤朝他挥舞木剑。
「我不会!」琥珀道。
「你会!」柳青道。
「你才会!」丹赤道。
丹赤、柳青和琥珀相互追逐着跑出书房,琥珀的短腿跟不上哥哥跌倒在地,他皱起包子脸,下一刻哇哇大哭。
「别哭啦!」碧蓝姿势生疏地抱起琥珀,不知道怎么哄他。
「我来哄他。」慕容夏接过琥珀,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背,很快就止住琥珀的泪水,琥珀哭累了趴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你养过小孩?」绍白见他动作熟练。
「我以前照顾过妹妹」慕容夏忽然住口。他的妹妹已经死了,这道心伤尚未结疤,他不愿回忆。
「慕容哥哥,把琥珀给我吧,这小子吃太胖了很沉的。」碧蓝接过琥珀道:「大哥,娘说那些画像你要记得看,假如你不看她就帮你挑,都十九岁了别再搞逃家那一套。」
望着堆在案头的画卷,算算也有十来个,绍白皱起眉头。
「我去看着丹赤和柳青,免得他们又把屋子弄得一团糟,连累我被爹娘骂。」碧蓝抱着弟弟转身离开书房。
「怎么会有这么多画?」
慕容夏拿起其中一个画卷展开,画里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巧笑倩兮。
「媒人拿来的。」绍白看也不看那堆画卷,低头提笔写字。
「你有喜欢的姑娘吗?」慕容夏看向他。
「没有,我还不打算成家,你可以打开来看看」绍白持笔的手一顿,「你有未婚妻吗?」
如慕容家这般显赫的家世,一般来说都是早早就订下婚约,只待双方到了适婚年龄便准备成亲。绍白是个例外,蜀家夫妇来不及为他订下一门亲事,他就连夜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归家,蜀夫人当然要把握机会催促儿子的亲事。
「我的身体虚弱,怕耽误别家姑娘,爹一直没有为我订下亲事。」慕容夏道。
姑娘家们一听到他这病秧子体质,一个个避如蛇蝎,谁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勇猛的英雄好汉呢。
「若是真心相待,体虚又何妨。」绍白放下笔,「我看看你的脸好全了没有。」
「已经不疼了。」慕容夏习以为常地走到他身边,把脸凑过去让他看。
绍白调制的药膏涂抹三日就消肿许多,一直擦到脸上的伤恢复如初,皮肤甚至比之前更水嫩,也不知那药膏里还参杂了什么。
修长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如对待珍品般小心触碰,他可以感觉到绍白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脸上,俊逸的脸庞挂着习惯性的浅笑,专注的目光令慕容夏紧张了一下。
他只是在帮我看病,就像一个大夫对待病人那样。慕容夏在心里默念,控制心跳在平稳的状态,不让自己的呼吸凌乱。
「确实已经好了。」绍白收回手。
他悄悄松了口气,假装摆弄桌案的画卷,藉此掩盖自己的不对劲,目光定在画卷上的窈窕女子,心思全然不在画上。
绍白见他似乎看得专注,迟疑了一瞬才道:「爹有意收你为养子,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可以替你上门说媒。」
慕容夏持画的手一僵。凭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