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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优等生顾南生的道貌岸然日常]

    意犹未尽地从上一个世界脱离。顾南生是在同桌的怀抱中醒过来的。刚刚睡醒尚且还迷糊着的顾南生不自觉地在同桌赤裸的胸膛上蹭动了两下。比起先天不足换季准时感冒的顾南生，体质优秀的同桌四季都是火热的，他的胸膛十分温暖。

    独属于少年人的光洁健康肉体有着火炉一般持久温暖的热度。顾南生把脸埋在同桌的胸肌间，睡得热乎乎泛起粉色的两颊和他形状方正、堪比健美运动员的胸大肌摩擦着。

    “你真能睡。”同桌被他小奶狗一样的动作蹭醒了，长臂一伸抓到手机，“哦草，快点，又他妈要迟到了。”下一秒就和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飞快地穿衣服。

    顾南生慢腾腾地爬起来，昨天被草晕了之后同桌把他送回了家，床是他的床，屋是他的屋，但是因为阳气十足的小火炉的造访，整个都舒适温暖起来。他有些罕见地赖起床来了。

    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来自省着名的现代艺术馆的艺术展览邀请，发送人是大叔。顾南生抬头看了眼对面，阳台上没有人。用顾南生家地备用牙具毛巾粗糙地洗漱完毕的同桌嫌弃地囫囵吃着冰箱里的冷三明治，走到学校需要二十分钟，再不快点校门就关了，值周的同学会记下他们的名字然后在升旗仪式上由教导主任通报批评。总之很烦。

    顾南生迅速地擦了把脸，赶紧穿衣服。

    匆匆忙忙卡着关校门的时间进校的顾南生没有听到教导主任的点名批评，但是在升旗台上看到了大叔。副校长陪同着西装革履的大叔站在台上。高三年级站在操场最前面，顾南生的班级恰恰正对着升旗台。一溜的还没从周末清醒过来、睡眼朦胧东歪西倒的高三生中，稍微站得笔挺一些的就仿佛鹤立鸡群。大叔一眼就扫到了隽秀的少年。

    晨光给这个男孩染上了一层金边，细碎的头发被照得毛茸茸的，看着不像是已经成年的样子，即便穿着中规中矩的全套运动校服，也是出众的好看。

    “感谢当代艺术大家储先生的慷慨邀请，原定于下周日的秋游活动改为斯福尔扎现代艺术中心观展，于本周分批次坐校车前往。请观展的同学们展现我校学生的优秀素质，未轮到的年级和班级按照课程表继续上课”副校长感情充沛地重复着对大叔的感谢和对新“秋游”的安排。

    顾南生眨巴眨巴眼睛，和台上礼貌点头回应副校长过于热情的介绍的大叔目光撞在了一起。大叔眯了眯眼睛。

    回到班上，同学们还在热烈讨论着艺术展的事，高三年级前三个班被选为第一批参展的班级，今天下午就提前开始他们一年一度的宝贵“秋游”。

    “顾南生！主任叫你！”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在班级前门喊了一声，有些兴奋，“他说那个艺术家邀请年级第一做他的助理！要和他一起提前去艺术馆！”女生高亢的声音清楚地传遍了教室。

    全班同学都羡慕地看着顾南生。班草也回过头来，习惯性带着的温柔笑脸上意味兴昂：“哇哦，助理。”顾南生用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回应了所有人跟着传话的女生一起走了。

    在半路遇到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的大叔。大叔举手投足都是十七八岁青涩高中生所不及的成熟魅力，一路上的女生都面红耳赤地偷看着他。如果有顾南生班上的女生看到，就会发现这位艺术家和某次校门口遇见的顾南生的“爸爸”是一个人。

    顾南生冲他点了点头，就好像遇到一个初见的陌生人一样，礼貌得体。陪同的教导主任和副校长骄傲地介绍着优秀学生顾南生，直到把两人送到校门口上了大艺术家的车，还久久地目送着这辆外形低调实则贵得咋舌的豪车开远以示尊敬。

    “。”大叔四平八稳地开着车，声音带笑，“小朋友想叔叔了吗？”

    艺术馆正在进行的是一场装置艺术展览。每一个作品旁边都有一位专业的解说员像观展人介绍作品，从作者生平到作品内涵，博古通今引经据典，旨在表达“优秀”“艺术”“你看不懂”。

    整个展馆灯光都是经过静心的布置，每一个展台的光要强一些以便展示清楚展品的每一寸细节，其他地方的光线则黯淡得多，观展的同学们借着地上的引导灯安静有序地观看这场过于艺术而超过满脑子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高中生理解力的艺术展览。

    展馆里安静极了，交谈的人们都会用最低的音量附耳交流，除了被邀请来的高中生，还有不少穿着一看就很“艺术”的艺术爱好者。有的西装笔挺有的落拓着装，但是一看就是沉浸艺术的专业人士，他们沉醉地欣赏着这一个个莫名其妙的装置艺术。

    高中生们敬畏地和这群艺术爱好者走在一起欣赏着艺术展览。不管看不看得懂，能在让人喘不过气来来的高三生活中奢侈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就足够让他们快乐了。

    班草站在整个展厅最中间，认真地观察着这幅名为“生命”的作品。体育生站在好兄弟旁边，在过于文艺的环境中也难得地静了下来，“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面镜子。”

    的确就是一面镜子，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