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蓝惊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偏偏他还不好意思出声阻止,只是拿眼睛惶急地看奚狝。
奚狝像是没看见一样,不紧不慢收拾好自己的衣物。
几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清晰,颂蓝眼睛泛红,低声道:“奚狝灵主”
他刚刚穿上里裤,上半身还光着,乳头红肿,胸口都是揉捏的指痕,腰上还有爪痕,这模样被别人看到,他非得羞死不可。
奚狝一身金红色衣衫整整齐齐,除了鬓发微微有点乱,看上去比明珠美玉还要好看,没有一丝狼狈。
他勾着唇欣赏了一会儿海祭大人的气急败坏,直到脚步声就要走进神殿,颂蓝急得差点把脑袋塞进袖子的时候,才大发慈悲地开口:“等一下再进来。”
外面的脚步声立即挺住,陈黜衣平日里冷静严肃的声音有些颤抖:“灵主,奚狝,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奚狝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点。
一边红着脸套上外袍的颂蓝心底一沉,不由得脸上泛起一层酸溜溜的味道。
这坏猫对着别人就和颜悦色,对着他就恶劣至极,就真把他当成蠢蛋受气包欺负?
奚狝才不关注他的小脾气,等他穿好了衣服,就出声让人进来。
于是陈黜衣,秋子豫,蓝越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奚狝懒洋洋靠在供桌边上,仿佛吃饱喝足的大型猫科动物。
而海祭大人衣衫和发丝都有些凌乱,没有整理好的领口还能看到指痕,姿势别扭地站着,眼角还有残红,地上一地的鲛珠证明某个人曾经哭得多么可怜。
谁把猫大人喂饱了显而易见。
接下来的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
陈黜衣一进来,就跟颂蓝产生了奇异的联系。
两人对视一眼,额头同时出现了小巧可爱的猫爪印。只不过陈黜衣是金色的,颂蓝是鲜红色的。
陈黜衣神色莫名,而颂蓝的脸更沉了。
都是守望,为什么陈黜衣的印记就是金色的?
颂蓝心里郁闷,果然奚狝还是不太喜欢他吗?
“按照规矩,你要跟我在海之灵神殿住一个月,沐浴斋戒,接受海之灵的祝福,才能完全吸收灵引带来的好处。”有其他人在,心情又不好,颂蓝神色又恢复了常见的冷淡,语气也带上了一贯高高在上的命令意味。
这很正常,身为灵引,又是已经突破到八月的大妖,即使做了守望,一般情况下灵主也会十分敬重,甚至很多时候都会听从灵引的意见。
然而——
“我不去。”奚狝浑不在意地说。
“什么?”颂蓝心底往上蹿火,“这是规矩,对你也有好处,你不能这么任性!”
他的眼神瞥向陈黜衣,奚狝就知道肆意妄为,身为正卿的陈黜衣应该知道什么是必须做的。
刚才看到颂蓝额头上的印记,陈黜衣墨绿色的眸子飞快地掠过一抹黯然,然后他的眼睛就黏在奚狝的手指上,脸上像挂了一层寒霜。
颂蓝心里一咯噔,也看到了奚狝微微红肿的手指,神色间也带上心疼和悔意。
陈黜衣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奚狝身前,轻轻拉起他的手,检查了一下伤口,锐利的目光立即刺向了颂蓝。
他一身墨绿的素净衣衫,干净俊美的脸庞一旦沉肃下来,多年身居高位的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颂蓝原本凛然的气势也萎缩了。他低下头,有些气弱地道:“是我不小心弄伤的,对不起。”
陈黜衣一挥袖子,颂蓝立即如遭重击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显然这一下伤得不轻。
“只此一次。”陈黜衣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深沉的怒意。
“灵主”他回过身,看着奚狝,身上凛冽的气势一下就撑不起来了,慢慢变成一湾温柔的溪水。
“你怎么可以”陈黜衣本想说说奚狝,让他不要任性冒险,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正卿大人有一箩筐罗里吧嗦的说教准备灌进奚狝的耳朵,可是看见奚狝微微笑着看他的璀璨黑眸,那话硬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而且奚狝居然对他举起受伤的手指,大眼睛仿佛都带了泪光:“好疼好疼”
陈黜衣觉得自己的心被噗一下捅了个对穿,哪里还记得什么对错,原则,说教,轻轻捧着那伤了花生粒大小一块的手指,愚蠢地开始吹吹。
秋子豫和蓝越泽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卿大人的蠢样子,简直难以置信。
远处的颂蓝心里酸的能开醋精小卖部,又是难过又是不甘心。
这珊瑚精根本不是什么老实人,就知道拍马屁!
“你到底去不去海之灵神殿?不守规矩,你难道不怕海之灵降罪?”颂蓝语气泛起冷意。
“在这种凉冰冰的神殿住一个月?”奚狝长睫毛一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还只能吃素?你想要饿死我?”
颂蓝淡淡道:“这点小小的苦头,有什么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