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泉回来之后,颂蓝就一直没再见着奚狝。
谁让海祭大人一天到晚老鼠一样窝在海之灵神殿不出门呢?
颂蓝的心脏像是生吞了好几个带皮柠檬,酸涩得厉害。那天,奚狝说什么都不肯跟他回神殿来,他的印记又是红色,明显比陈黜衣低一个层次。
颂蓝不想表现得那么幼稚,可是心里的郁闷难过根本无法克制。身为灵引,从来没有人这样把他不当一回事。
他憋在海之灵神殿里面,就等着奚狝上门来找他。他就不信,奚狝感受过灵引的好处之后,还能一点儿都不在乎他。
如果奚狝真的过来找他他也不能太过分。奚狝是镇海灵祝,是他要终生侍奉的灵主。只要奚狝真心道歉,并且跟他在神殿敬奉海之灵一个月,他就一定会用心辅佐他。
然而奚狝还是没来。
手下的小妖每天按时按点向他详细汇报奚狝的行踪。
今天在花园里喝醉了被陈黜衣背回灵川宫,明天又见了哪个请求成为守望的妖灵,后天又跟着陶獉乘船出海游玩
就是不肯来见他。
愤怒的泡泡一个接一个从心底升起,破灭,凝成一团苦涩。
奚狝这位容貌资质都是上上选的镇海大人,也许心里没有半分他的位置。
即使他已经肆意享用过他的身体,即使他们曾经那样亲密地肢体交缠。
颂蓝这么郁闷又不甘心地生了两天气,无法克制的思念就密密匝匝地把他缠住,仿佛让人窒息。
颂蓝自小修持静心,保持身心澄净以便与海之灵沟通。静心凝神对他来说像吃饭呼吸一样简单。可是他发现自己再也静不下来,写不出一张神谕。
他看着静静悬浮,散逸着蓝色光点的海之灵,满脑子都是奚狝按着他操的时候,海之灵里面浮现的镜子。
镜子里他一丝不挂地在奚狝的桎梏中挣扎流泪,身下的风光在镜中纤毫毕现。
想到这些,他根本无法直视海之灵,只能满脸通红地离开正殿,回到他的偏殿里面。
然而在这里也不得安宁。
他就是在红泉下的那个偏殿被奚狝抓住,脱光了衣服玩弄。
奚狝的手在他的皮肤上抚摸,掌心的温度热热的,理所当然的探索亵玩他的身体,什么什么地方都不放过。
那个时候,奚狝的表情像是带着灼目的火光,烙印在他的脑子里,又凶又蛮横,又美得不可思议。
奚狝穿艳色的衣服特别好看,把他本就出色的面容衬得让人不敢直视,好像看一眼就会陷入那双璀璨如同莫测烟云的黑眸中无法自拔
不过,他穿冷色也一定很好看。深邃的黑瞳就像宝石,梦幻的光线在宝石深处引起波动的光与影。如果自己织出一匹上好的鲛绡做成衣服,奚狝穿着一定
颂蓝突然惊醒,他发现自己正对着墙壁傻笑。
颂蓝霍地站起身,烟蓝色的眼眸剧烈颤抖——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毛病,或者那个叫奚狝的在他身上使了什么手段。
智商急剧下降的海祭大人找了个中阶灵祝拐弯抹角一问,结果人家说,守望妖灵思念灵主,这他妈多正常的事啊,大惊小怪什么?
颂蓝灰头土脸地回了神殿。继续走神,发呆,傻笑,间歇性散发冰冷寒气,一天里面一年四季能在他身上轮个遍,服侍他的几个小妖被吓得战战兢兢。
再过几天,颂蓝又添了新症状——特别想要偷偷去看一眼奚狝。就悄悄的,不让奚狝发现,只要能够缓解心中那种火烧火燎的焦灼就行。颂蓝心里忐忑,他其实已经有些了解奚狝的个性,蒙蔽双眼的傲慢与怒气散去后,颂蓝终于开始恐惧。
如果奚狝更讨厌他了,或者干脆不再见他,他该怎么办?
管他呢,之前二十多年,他颂蓝没有灵主,不也活的好好的。
他很想有骨气地把这句话扔到奚狝脸上。
可是午夜梦回,心底的期盼渴望思念在宁静的夜色中,如同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怎么会这样?
颂蓝扪心自问。
奚狝有什么好?
四体不勤,懒得要长香菇,坏脾气,霸道不讲理,任性不管别人,不负责任,说扔就扔,风流肆意
种种缺点简直罄竹难书,不就是长得好看,本事还大么?
不就是一举一动,连一个表情都让人心动么?
不就是该死的入了他的心,他的肺,他的五脏六腑么?
颂蓝再也躺不下去,翻身起来,望着安宁沉寂的夜色
连这夜色都让他想起奚狝的眼睛。
他认输。
他喜欢奚狝,像是昏了头,一股脑栽进去出不来。
奚狝不来找他,他就去找奚狝好了。守望对灵主低头,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不是么?
颂蓝这么想着,仿佛又为崩塌的骄傲找到了一角支架。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完美的解释。
明天就去见奚狝。他都主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