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会将那么珍贵的武功秘籍随意留下,一定会随身携带,既能拿到秘籍又能向陈将军邀功,换做是我大概也会做相同的事情。只不过,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慢悠悠的说,武功秘籍在皇上那里,我不过是将内容背下来罢了。
他咳嗽几下缓了过来,见我又准备进暗道,忙道:
慢着!里面有三个岔口,每此选路就用手摸内壁,有一块鹅卵石镶嵌的才是正确方向,千万别走错了,否则每次都会转回原处。只要路是对的,半柱香的时间里足够潜至泷水。
多谢相告。我不再多说,进入了隧道。
往前走了大约五步左右,身后的橱柜就自动缓缓移回了原来位置,洞内一片黑暗。随意燃火于道中容易引起窒息,我也不点火折,慢慢摸索着一步步向前,一感到两侧开始变宽就明白到了岔口。按照徐山说的去摸,果然总有一条道的侧壁内镶着一块圆滑的石头。
一个人在这深不见底的隧道内走着,鼻端萦绕各种说不上的气味,湿土气,微微的霉烂味,灰尘的触感,隐隐还有不知哪来的水声。我一步步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似乎越走越深,逐渐靠近冥府的深处。
摸着胸口的龙泉玉,魏光澈的模样又在面前一点一点开始浮现,他笑的样子,唇角的弧度,温柔的时候的眼神。我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就越气恼,这份气恼甚至逐渐驱走了对黑暗的恐惧。原以为因为仁渊和小舅舅,我已经忙的没有时间去考虑其它,可在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在这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里,我竟然再次无法停下对他的思恋,想到也许真的再也回不去了,说不定会死在这肮脏黑暗的道甬中,渴望再见他一次心情忽然变得无比急切,差点令我想原途返回。
再见他又能如何呢,我知道一切都没有意义,可是,死又如何,只要死的时候他是在我身边的,哪怕他不知道我快死了,只要能看到,甚至不需要触碰他,我也会在刹那安下心来,坦然接受命运给予的一切。
他是我心里最恨的痛楚,却也是我唯一的慰藉。
这么边想边如同蝼蚁般在地低摸索着,我忽然发现眼睛有些花。睡眠不足吗?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是面前有了隐约的光线,原来已经到了暗道的尽头。
用力一推面前的墙壁,随着吱呀一声,什么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原来出口是在一间柴房之中,我这边推墙出来,靠在墙上的柴禾随即倒下一地。等出口缓缓合上后,我重新将柴靠墙摆成一垛,在打开柴房里面的插梢往外看。
看起来是个破败的农院,也不奇怪,毕竟泷水被西凉攻占了,大部分羌无人想必不是逃走就是被抓去服苦役,生在边境处的百姓,总比别处更苦些。
考虑了一下,我将夕狼藏到这柴房的屋梁上,再往脸上摸了几把柴灰,好好的衣服撕几道口子,一路在地道里摸索身上早就满是尘土,倒省事不少。
可刚走出这处农户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喝到:
什么人!
回头看去,是一小队西凉在城内的巡军,为首是个骑着马的大胡子。
小人,小人原是住这附近的,如今在军营里跟我婶娘一起给将军老爷们当厨房杂役使唤。我故意装出一副哆嗦模样。
既是如此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此转悠,谁准许你的!大胡子说完就一记鞭子抽到我身上。
不动声色的挨了这鞭子,我连连告饶:
我婶娘将叔叔给她买的玉镯子留在家中了,前两天叔叔因病去,我想想偷偷从家拿回镯子给婶娘留给个念想,还请各位老爷饶命啊。自从知道仁渊去了宣阳后,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无数次出现于脑海,想到此节我狠下心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
镯子?什么镯子,拿过来看看。
是是,我忙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玉镯子拿了出来,那不过是块用料勉强的玉镯,毫不稀奇,只是大胡子岂是那等有见识的,见了玉镯眼睛一亮。
你这臭小子,家在何处,家中还藏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到底吃了经验不足的亏,我没料到他看了这等劣质玩意后还会想的如此之多,只得假意指了附近一户,再告饶道:
若真有家资小人一家早就在战前逃离泷水了,这玉镯是叔叔给婶子的唯一聘物,还求大人还给小人吧。
一旁的士兵去搜索一番后回来也道:
大人,看起来也没别的了。整个泷水早被咱们翻个底朝天,这小子身上的穷酸劲十辈子也洗不掉,谅他也不敢说假话。
大胡子想了想。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私带的。
他话一出口我就明白这回真的糟了,夕狼虽然藏好了可魏光澈给我的龙泉玉还挂在脖子上,给他是绝对不行的,更何况见了这等东西傻子都会起疑心。
怎么了,还不快脱!大胡子见我站着不动又给了一鞭子。
星宿不利,早知道是这个局面一碰面时就该发难,这一队十几个人,全部解决毫无问题,但人数太多肯定会闹大动静,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