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辉记得,当年他趁父亲不注意,骗了守卫偷偷从军营里溜了出去。他跑到镇上最热闹的红月酒馆,甫一看到柜台后的洪老板,就傻站在那不会动了。
好漂亮的人啊。
不是在京师那种温婉的美女,而是浑然天成的性感,举手投足都是属于女人的独特味道。
洪老板发现了他,把人拉了进来,问他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他被安排坐到柜台后面,也不说自己是谁的孩子,洪老板没办法,打发人出去问谁家孩子走失了。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洪,叫我洪老板就行了。”
“洪姐姐,我娶你好不好?”
洪姑娘转身,好笑地捏了捏他鼻子,“小屁孩。”
曹德辉就坐在柜台后看洪姑娘不停忙碌,直到他昏昏欲睡,父亲亲自找来。
他悄悄睁眼,看到父亲阴沉的脸色,立刻闭眼装睡。他听到洪姑娘用热情了许多的声音招呼父亲,请他进来喝酒小坐。
父亲拒绝了洪老板,把装睡的他抱起来,转身离开酒馆。路上,父亲轻轻地拍了拍他后背,无奈道:“你啊。”
曹德辉一边梦呓一边蹭了蹭父亲的脸颊,父亲笑了笑,声音柔和:“还给我装。快点长大吧,德辉。”
曹德辉抓紧了父亲的肩膀,无赖地想,这么快长大做什么呀,反正有爹在,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
一大早,曹德辉策马走到暂停营业的红月酒馆面前,下了马,朝守在门口的士兵问:“没人出去过吧?”
士兵说没有,曹德辉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酒馆里面加上留宿的客人,总共十三人,都被分开看管起来,曹德辉坐在一楼,吩咐下属先把客人提出来审问。把客人过滤了一遍,释放了几个确认没问题的人,剩余的暂且收押以待观察,再把酒馆的两个伙计提出来。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荣二是朝廷命犯啊!”其中一个伙计战战兢兢道。
“他什么时候来到红月酒馆?”曹德辉不为所动,冷静地发问。
伙计瞅了瞅曹德辉,踌躇道:“大概半年前吧,他身无分文,样子非常落魄,跟我们讨要吃的。老板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后来他就做了店里的伙计,老板还给他工钱呢。”
“他平时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就是不爱跟我们接触吧?感觉有点孤僻,他只跟老板说的上话,不过要是店里有客人闹事,他都能摆平。老板挺信任他的,谁想到他是犯人”
第二个伙计的回答也差不多,曹德辉看着记录下来的供词,徐东平,年龄三十左右,性格孤僻,高傲。他回想起荣二那满脸胡子的脸,很难跟他当年听说过的奇人徐东平对得上号。徐东平对奇门暗器相当谙熟,并且右手天生六指,性格孤傲乖张,却长了一张阴柔姣好的脸,特别是那双丹凤眼,传言被他看上一眼,就算断了手都想亲近。其实这是以讹传讹,曹德辉知道的比较靠谱的版本是:当年北阳奇人徐东平刚归入四皇子的麾下,有人以为他是四皇子的男宠而出手调戏,结果小臂被徐东平用暗器整条切下,而且是整齐切块。事情不过发生在瞬息,调戏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小臂已经变成方便入口的块状了。经此一事,徐东平在京师的名声传了开来。
曹德辉摸了摸下巴,那个荣二,脸上的胡子可能是用来掩饰原本相貌,但他右手不是六指,身材又平庸,可惜爹又不愿意透露更多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该好奇的。曹德辉起身,“洪老板在上面的房间吗?”
他身后的士兵回答:“一直关房里,需要属下把她领下来吗?”
“不用,我上去吧。”
到了二楼,曹德辉敲了敲房门,门很快被打开,洪姑娘没穿红衣,而是素色简朴的衣裳,没有了平日的艳丽,却是另一种清婉的美。
洪姑娘站在门口,神情紧张,“大人?”
曹德辉稳了稳心神,转头朝后面的下属说道:“我单独审问洪老板,你们到楼下候着。”
他进了房间,关上门,走到凳子那边坐下,看到洪姑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放轻声音道:“洪老板,你也坐吧,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德辉便好。”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洪姑娘的手指蜷了蜷,想坐远一点,曹德辉见她紧张:“不要怕,我只是问你一些话。”
曹德辉平日那种跳脱的性子不见了,这样沉稳的模样让洪姑娘感到陌生,她坐了下来,“大人,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相告。”
曹德辉按例程问了一遍关于徐东平的话,得到的了跟伙计差不多的回答,末了他表示整间酒馆都要搜查一遍。
洪姑娘一顿,“大人我能问一下还要多久才能完事?酒馆还要营业”
曹德辉理解地点点头:“放心,只是按照流程走一遍,过几天就好了的。”
问完话,曹德辉该走了,他站起身走到门边,突然又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