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孽哟,下这么重手”柳氏一边看一边不停念叨,她心疼极了:“儿子,疼吗?”
曹德正躺在床上,脖子肿了起来,刚刚上过药,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母亲不要担心。
“这还不疼啊?你看看你,眼睛都肿起来了,哭了吧?”柳氏伸手抹了抹儿子的眼角,埋怨道:“跟你哥练手也不是这样练的吧,脖子是要命的地方啊,他下手不知轻重么?”
柳氏忧心忡忡,但她拿曹德英没办法,那是将军的嫡子,虽说自家儿子一向最得将军宠爱,但到现在将军都不来探望一下,看来指望他做主是不可能了。
曹德正闭上眼,表示自己不愿多谈。
柳氏没辙,只好起身,转眼看到站在一旁的异族儿媳,“你要照看好他,知道吗?”
苏维点点头,他不擅长应付婆婆,局促地答应道:“晓得了。”
柳氏皱眉,她心里还是不满意这个男儿媳的,看着不会来事,哪里会照顾好儿子?于是转身对后面的秋红道:“秋红,吃的方面要多注意,你留意厨房”
曹德正睁眼,伸手抓过苏维的手,把人拉近床边,苏维淡色的眼睫毛颤了颤,悄悄抿起嘴。
柳氏自然留意到儿子的动作,她瞪了眼苏维,没法子,只好拉着秋红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小夫妻两人,苏维坐在床边,“德正,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曹德正拍了拍床边,示意苏维躺上来,苏维脱了鞋子上床,侧着身子躺在夫君旁边。曹德正拉过苏维的手,十指相扣,放到胸口上,“娘子这里疼。”
“你这里又没有伤。”话虽如此,苏维还是揉了揉曹德正的胸口。
曹德正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稳,似乎睡着了。
昨天,大哥扑过来拼命拉着父亲的手,朝父亲喊了一句:“父亲!你要杀了三弟吗!”
父亲骤然松手,大哥趁机把他从父亲底下拉开。
曹德正一边咳嗽一边看着父亲不可置信的神情,心里竟然有股阴暗的畅快感。
父亲避开他的视线,狼狈地退开,快步离开了密室。
大哥把他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念:“你疯了?明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曹德正双手抱着大哥的肩膀,眼泪落到大哥的脖子上,大哥一僵,随后叹息一声,说不下去了。
他就是知道爹会有什么反应才说的。
失望吗?爹。
是你先开始的。
南风馆。
皇帝戴了人皮面具,以玉公子的身份示人,斜坐在软塌上。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坐他旁边,给他倒茶。
“慕容大人今天这么早?”皇帝打了个哈欠,似乎睡不好。
慕容忠良放下茶壶,风雅一笑,“与其说来这里猎艳,不如说是来避难的。”
皇帝觉得慕容忠良的说辞有趣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避什么难?难不成有人追杀你?”
“我还不确定,不过这种事,总是有备无患来的好。”
“嗯?那倒有意思了,说来听听。”
“比如说曹将军知道我上了他的儿子。”
皇帝挑眉,慕容忠良和曹将军儿子的交集,该是在玉宴里吧,当时他留意过,将军的两个儿子玩得很欢,“你说玉宴?那里的人多了去了,他就算知道,哪里杀得过来?”
慕容忠良摇摇头,“不止,玉宴之后,我还和将军的儿子勾搭上了。”
皇帝一顿,对淡定喝茶的慕容忠良另眼相看了。在玉宴里,各人身份有所隐瞒,但离开玉宴后,双方都知道彼此什么身份,慕容忠良还敢对将军的儿子下手
所以,慕容忠良看中他身边有暗卫守护才跑过来的?或者,自己才是那个发请帖的人,叫将军看清楚冤有头债有主?
皇帝嘴角勾起,笑了,“好大胆子,算计到朕头上来了。”
慕容忠良觉察到皇帝并没有生气,伸手握住皇帝的手,在那光滑的手背上摩挲,调情道:“岂敢,这不是想念玉公子了嘛。”
慕容忠良的手顺着皇帝的手背摸到小臂,皇帝没阻止,在这里他是暗妓,而且慕容忠良是一个不错的客人。
气氛逐渐升温时,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玉公子,曹将军求见。”
曹镇是南风馆的最受欢迎的客人,特别是暗妓中,每次一出现,多的人想伺候,所以老鸨听到曹镇的要求,直接上来问了。
皇帝看了慕容忠良一眼,刚好,这几天他心情烦闷,也算是找乐子了:“让他过来。”
很快,一脸寒气的曹镇进了房间。
房间里,慕容忠良和皇帝面对面坐在桌子边,中间留了一个位置。
曹镇走过去坐下,今天一早他去慕容府找人,管家说他老爷一早就出门了,去了南风馆。
“将军,看你脸色不佳,昨晚睡不好么?”慕容忠良端起茶壶给曹镇斟茶,皇帝垂眼看着杯里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