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开始下雨。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并不能成为一种意境,而是压得城市喘不过气。本就困扰着的穆舟,心情更加低落,呆坐在窗边,看着被雨冲刷的城市。
下雨天浮空车的数量要少一多半,眼前清净不少。她房里的窗户,只能看到一小片城市,视野并不开阔。半月之前,她还住在豪华的大平层或别墅里,这样的落差,使她百爪挠心。
昨夜回来时,她在便利店买了啤酒,塞进了冰箱,这种廉价的劣质啤酒随处可见,她喝了几瓶就开始不舒服,但酒精的作用也能麻痹神经,让她不那么困扰。
穆舟穿着松垮的白背心,头发还是刚起床的造型,手里连个像样的烟灰缸都没有,是她昨天喝剩的水瓶。才几天,她的模样看起来就憔悴许多。客厅的电视她一直开着,当做背景音,能让她感觉好受些。
忽然电视播到了音乐节目,她听见了成冬冬的声音,应该是她发新歌了。果然没多久,成冬冬就给她打来电话。
“嘿,最近怎么样?”成冬冬似乎是在公共场合给她打的电话,背景音很嘈杂。现今这种状况,她不敢和成冬冬透露太多,越少人知道越好。
“还不错。要我听你新歌是吧,在听了。”穆舟把通讯器拿到电视附近,好让声音收录进去。
“难得你这么自觉。我先去应付下记者,妈的烦死人,有空来俱乐部玩。”成冬冬不等穆舟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雨声混着摇滚乐,二者不相上下,哪一种都听不太真切。穆舟最近走神的频率越来越高,被烟烫到了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发呆。对于姐姐的通话记录,她有点头绪,但不知道可不可行,这时,又来了一通电话,是温蒂。
她被告知有个临时预约的单子,要的比较急。
穆舟只好随便收拾了下,又换上了她嫌弃的西装套装。温蒂已经坐在车上,在楼下等她了。
这次她们去的地方,没有之前那么破,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公寓。门是虚掩着的,温蒂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推开。
穆舟这次心理准备要足一些,开门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尸体之类的。两人谨慎地往里走,走到卧室时,地上赫然躺着个女人。
穆舟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正是和自己从虎鲨智能逃出来,又在灵车上弄晕了自己,那个有一双金色竖瞳的女人。就连身上的旗袍,也是和之前差不多的款式。但她双臂的义体,明显不是寻常款。
她仰面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穆舟震惊地蹲下身查看,这个女人,是她目前为数不多的线索,随后,穆舟发现她脖子上插着一个细小针管状的东西。
她以为这条线索,就这样断掉的时候,温蒂却说:“是麻醉针,她胸口还有起伏,人没死。”
穆舟赶忙去探地上女人的鼻息,确实还有呼吸,但比较微弱。
“麻醉针…一般多久会醒来?”穆舟问温蒂。
“不清楚,起码一个小时吧。既然没死,就不是我的业务范围了,我们走吧。”温蒂观察着穆舟的举动,脱掉了手上戴着的橡胶手套。
“我认得这个人,拜托你帮我把她拖走。”
温蒂托腮,思考了一阵,才开口,“这样不合规矩。我和雇主的合同上有约,只拖死人。”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算了,帮你一回吧。也没什么利益上的损失。把她背起来,装成喝醉的样子,装到车厢里去。”温蒂叹了口气,穆舟则感激地看着她,连连道谢,随后把地上的女人,费力地挪到床上,欲把她背起来。
穆舟有些后怕,面前的人很危险,她怕背着她时,她突然醒来,用上次那种不清楚是什么的手段,攻击自己。
温蒂看着穆舟费力的样子,觉得她要背起那个女人,应该够呛的。于是上前去,替她背起了女人。
“那就请我吃两顿饭好了。”温蒂笑着说。
穆舟虽然心存感激,但看着温蒂的背影,总觉得有困惑没解开。
稍后,她一直坐在车厢里,盯着那个女人。她不清楚女人是什么时候被迷晕的,怕麻醉针药效过了,女人会逃走,所以寸步不离。
接着,她找了个不是很远,但比较偏僻的旅馆,安置女人。温蒂先回去了,而穆舟在车上拿了些工具。
她深知这样做的危险性,可她不能看着眼前的线索溜走。她一定要从女人的嘴里,问出点事情来,所以,豁出去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闷雷在云层里酝酿,风把雨滴拍打到玻璃窗上,穆舟看了眼窗外,心中不安愈发作祟。
女人被穆舟放到了床上,摊成一个大字。双手都被穆舟在车上拿的皮带和强力胶带捆住,绑在床头。穆舟的手法并不专业,她的打结方法,大多是床笫之间助兴用的上的。光绑紧了还不够,她又缠了很多圈胶带。绑完手之后,她仍然觉得不踏实,又开始绑女人的脚。
她从没干过这种事,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对方的战斗力比自己高出太多,一个不留神,都可能会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