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璟自动忽略怒目而视的沈初蔓,视线转向稍显无措的黎冬:“资料到家后发你。”
下楼时,几位医生聊到a国最新一项医药技术,其中几篇论文观阅的手续复杂,祁夏璟答应帮黎冬处理。
“好的,”黎冬颔首道谢,抱着沈初蔓飞越大半个地球带给她的玩偶,轻拽她袖口,“蔓蔓,我们走吧。”?g
沈初蔓看出她眼里的为难,满嘴骂人的话都生生憋回去,扬起明艳的小脸将外套整理好,挽着黎冬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
事先租好的七座奔驰就在十米外停靠,沈初蔓和司机打过招呼,将玩偶塞进后排,又温声安慰过她的宝贝猫咪抱抱,才和黎冬先后上车。
回程路上,健谈活泼的闺蜜始终绷着脸不出声,黎冬也不会开启话题,只能默默挺直腰背坐在沈初蔓身边,视线望向车窗外飞快倒退的夜景。
回家的车程过半时,黎冬感觉肩膀微沉,是沈初蔓将头轻靠在她肩膀,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黎冬将头偏过去,依偎的姿势回答:“大约两个星期。”
“哦。”
或许不知该从何问起,沈初蔓转过身慢慢抱住黎冬,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呢喃:“冬冬,我好想你哦。”
黎冬知道她这几年在国外打拼的艰辛,抬手轻柔抚过沈初蔓柔软顺滑的黑发,温声道:“我也是。”g
说起和沈初蔓能成为朋友,黎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当年一个是落落寡合的书呆子,另一个是乖张明媚的问题少女,放在一起,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温情时段在五分钟后被无情打破,当司机得知黎冬居住的四层没有电梯搭乘,立刻拒绝了将沈初蔓三个行李箱搬上楼的请求。
不仅不干,价钱也不给干。
“不干拉倒,谁稀罕啊,”沈初蔓咽不下这口气,撸袖子露出细胳膊细腿要自己上,“姐有的是力气好吧!”
黎冬看向她一件至少30公斤的32寸箱子,哭笑不得地建议道:“太沉了你搬不动的,我们一起吧。”
沈初蔓哭丧着精致的小脸:“要不我再打个车,把东西送回酒店再来找你吧。”
老旧小区路灯亮度堪忧,几近黑灯瞎火的环境下,窘迫的两人对视正要笑出声,远远就有刺眼的车前灯照过来。
熟悉的保时捷在楼门前停下,看清驾驶座上的男人,沈初蔓不可置信地扭头:“不会你那个邻居也是他——”
黎冬默默移开眼神。
“我们四个难得聚齐一次,别见面就吵架,”徐榄率先从副驾驶下车,好脾气地走到沈初蔓身边,“沈大小姐今天回来的?”
他看向不远处三个硕大的行李箱,瞬间了解情况,笑眯眯道:“帮你把箱子搬上去?”
在场除了黎冬,余下三人自小认识,家里别墅的后院都连着,虽然这几年鲜少联系,倒不至于生疏到形容陌路。
沈初蔓骄纵惯了,加之她和徐榄没恩怨,抿唇嗯了声算是服软,别扭道:“你要愿意帮就帮呗。”
徐榄嬉皮笑脸地得寸进尺:“叫声‘哥哥’就帮你。”
“滚,那我宁可花钱。”
“挺有精神气,不错,”徐榄被骂也只笑笑,朝驾驶座上冷脸的祁夏璟道,“老祁?你就这么干坐着?”
祁夏璟修长指尖轻点在方向盘,懒懒掀起眼皮,目光扫过抱着人偶还默默试图抬箱子的黎冬,长叹口气,迈着长腿朝黎冬方向走去。
眼尖的沈初蔓立刻闪身过去,试图阻止祁夏璟碰她东西,抬眸就对上男人不厌其烦的表情,脸上写满“你以为我想帮忙吗。”
沈初蔓下意识去找黎冬身影,回头就发现祁夏璟早先一步走到她身边,长臂一伸接过她手里箱子,皱眉嘱咐她站远些注意磕碰。
昏黄路灯将两人身影拖拉的很长,祁夏璟单手推着箱子就要往楼上搬,坚持不让女人帮忙受累。
黎冬则抱着半人高的史迪奇,步步紧跟他身后,鹅黄光束落在她姣好的面容,目不转睛的水眸里,满满只有一人身影。
“我来,你站远点。”
楼道里,祁夏璟单手提起沉甸甸的行李箱,长袖挽起,小臂凸起的青筋看的黎冬心惊,几次忍不住想上前都被阻止。
肩宽腰窄的男人走在她前面,面无表情地迈上水泥台阶,头顶廊灯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侧颜轮廓,也将他此刻冷硬的表情五官照得清楚明白。
拐角后再看不见脸,黎冬却莫名能从祁夏璟绷紧的背影中,看出几分微弱的不安与忐忑。
是这样的。
就算嘴上能随意说出放下过去,那些曾经的人事物总会猝不及防地再次侵入生活,轻易打乱全盘计划。
黎冬抬眸定定望向男人背影,心底忽地生出几分悲哀的无可奈何。
兜兜转转这么久,她好像还是舍不得他难过。
“祁夏璟。”
黎冬想她实在是表达太贫乏的人,直到闻声回头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