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说,不会的,但他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公子,我不想变成这样,到最后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
裴境的指甲都已经扣到手心,流出了血,可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这个问题解决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娶她为妻,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们两个长相厮守,没有外人的插入,更不存在压在她头上的正妻。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裴境根本无法给出这个承诺。
“而最重要的,公子今日没有来救我,因为你的前程,你的名声,比我更加重要,对不对?”
裴境无法否认,他不敢再看沈妙贞灼灼的目光:“我没有不想救你,我只是有些纠结……”
沈妙贞了然,才陷入了绝望和痛苦:“公子,你的世界很大,有你的家族,你的前程,可我只要是你的侍妾一天,世界里就只有你,也唯有你。”
“我不想这么患得患失,每天战战兢兢的过活。”
其实,这些世家女子,嫁人后也都是如此,但她们因为身份的不同,跟她这种,什么倚仗都没有的妾完全不同,得不到夫君的爱,还可以管理家中的产业,教育自己的孩子。
“我对你的好,不足以让你受点委屈,留在我的身边吗?”
裴境很委屈,也很不理解,他从未对一个姑娘这么好,这么为她考虑过。
他自觉已经尽了全力。
沈妙贞笑了,这是个甜蜜中夹杂着苦涩,明媚中又混合了无奈的笑容,笑着笑着,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的脸上滑落。
“有时候我想坚持下去,哪怕是为了报答公子的恩德,可是我好累啊,也好痛苦。”
“我想歇一歇,再也不过这种生活,公子,你可以放我走吗?”
她说完,那样期盼着看他,裴境觉得有些冷,心口空落落的,胸闷的好疼好疼,像是有人用锥子再凿刻他的心。
他无法回答她,更没有办法轻易放手。
沈妙贞却闭上双眼,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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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摔到地上, 落到了盈满雪松香气的怀抱中,裴境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除了肿胀的侧脸,另一半边脸也很红, 是发了高烧。
在这里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她, 他要把她带回去。
焦急的温齐和江秀雪, 等来的不是两人和好如初, 相携走来,裴境将她横抱着,而沈妙贞人事不知, 躺在他的怀中。
“你对沈姐姐做了什么?”
温齐跳了起来, 伸手就要去夺他怀中的沈妙贞。
裴境往后退了一步,就躲开了他的抢夺, 他现在已经完全清楚,温齐这厮就是抱着对沈妙贞不纯的心思, 要不当初在云州,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三天两头的找他。
还隐晦的问过,他对那些文人换妾是什么想法。
然而此时, 他实在没那个精力去对付温齐,只是沈妙贞一个, 就让他心烦意乱的想不起别的事了。
“她发烧了, 我要带她回去。”
温齐满脸狐疑,挡在他身前, 不让他带人走。
裴境终于忍不住, 喜怒不形于色完全破功, 对沈妙贞他尚且能温柔的对待,唯恐说重话伤了她,而对别人,就完全没这个顾虑了。
“我能对她做什么,她是我的女人!”
温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也不必再摆出一幅好兄弟的模样。
“沈姐姐是你的女人,你还应该保护她呢,你怎么没有做到。”
裴境完全哑火,忍耐着怒火:“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沈姐姐的事,就跟我有关!”
“她病了,我要把她带回去,在这里她怎么休息的好。”
“我请的大夫很快就来了,沈姐姐留在这一样能休息的好,若是你把她带走,对她做什么暴力的事怎么办!”
裴境气的眉头直跳,恨不得立刻跟温齐打一架,如果不是怀里抱着沈妙贞的话。
还是江秀雪凑了过来,摸了摸沈妙贞的额头,摸了一手滚烫,开口劝架:“两位别在这里置气了,赶紧找个代付给她看看才是正经,小公爷,你对端砚是好意,可不管将来如何,端砚明面上还是裴家的人,您这么拦着实在没道理。”
“这珍园虽然有屋子,可不常住人,一应的用具都没有,难不成要现准备?小公爷也没法把她带回家去吧?”
温齐明白,自己此时发难实在名不正言不顺,他不是沈妙贞的谁,但他放不下心。
“你真的不会欺负她吧。”
裴境摇摇头,在温齐默默无言的躲开后,大步离开,抱着沈妙贞上马车,又叫空青立刻去寻西京最好的大夫。
江秀雪也跟他们俩同乘一辆马车,她掏出帕子,给沈妙贞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怎么忽然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