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遗憾吗?
因为这一桩最后闹得一塌糊涂的婚姻还损失了最初的兴趣和爱好,甚至沦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江与薇想,她或许遗憾过,但她不会后悔,人生的每一步路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无论最后结的果子是什么样的,都与人无尤。她不为当初的付出而后悔,自然也不会为如今的分开而失魂落魄。
看到宁溪望向她的目光,关切、担忧,她重新笑了起来:“怎么这样看我?别为我难过,人生每一个旅程都很可贵,我相信我总会找到当时的感觉。”
“不过这次就先拜托溪溪了。”
宁溪当然说没问题。
看着身边神情温柔的江与薇,她轻声说:“与薇姐,你会越来越好的。”
江与薇弯起眉眼。
她猜到宁溪已经知道了,也知道她这弦外之音是在说什么,她依旧是笑着的,语气温柔:“那就承你吉言了。”
……
之后两人就那日的拍卖品开展画了不少画,用拟人画与沙画结合,这一点,宁溪也没做过,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沙画界根本没人画过这种类型。
沙画这门艺术太过小众高端,难免就有些曲高和寡的意思。
江与薇以前接触的除了她师父之外,也都是与她师父差不多级别的大佬,他们自然不会用现下这些流行的东西。
觉得坏了自己的品格。
可江与薇想,沙画想要继续传承下去,也该做出不一样的改变了。
阳春白雪固然高雅,可难免孤掌难鸣。
或许——
她把目光落在不远处专注画画的人身上。
宁溪会是那个改变。
结束已经天黑。
期间两人一直在反复研究拍照保存,江与薇还把照片发给了霍母,又出去打了一通电话,霍母也是新派艺术家,对这个改变十分感兴趣,还一度想要亲自过来看看。
可江与薇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已经不知第几次拿起手机查看的某人,轻轻一笑,回绝了电话里的霍母:“她待会还有事,等那日我再带着她去见您。”
“那行。”
霍母也没坚持非要这个时候来,反正离晚会也没几日了,她这阵子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总算妥善解决,也松了口气:“与薇,这次多谢你了,伯母欠你一个情。”
江与薇:“您客气,原本就是我撂了挑子,您容我任性,我感激不尽还不够,哪还能承您的谢?”
“真要谢,也该是她承。”
霍母:“小姑娘临时帮忙,的确该谢,是哪家姑娘,回头我亲自去登门道谢。”
江与薇笑说:“不是我们圈子的,也是我偶然认识的朋友,脾气好、也没那么多心思,是个能结交的人。”
倒是少见她如此夸人。
霍母忍不住道:“能让你这样称赞,那我那日可真要好好看看了。”
两人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江与薇推门进去,看她正在打字,不由握着手机笑问:“男朋友?”
像是没想到她会看出,宁溪睁大小鹿般的眼睛,迎着江与薇的笑眸,又不禁赧然低头:“……嗯。”
“什么时候谈的,之前不是还跟我说相亲遇不到合适的吗?还不肯让我介绍。”江与薇惊讶。
当初她可是真心实意想给人做介绍的,可宁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宁溪:“刚谈不久,认识挺久了。”
江与薇:“是同学?”
“……是。”
面对江与薇八卦的眼神,宁溪犹豫了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是我高中的初恋。”
原来是这样。
江与薇看她这样,倒是忽然明白过来她之前为什么不让她介绍了。
心里有人。
哪里还能看得上别人?
笑了笑。
没再多问。
“约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她说着拿起桌上的包包。
宁溪怕麻烦她,忙说:“不用不用,他一时半会也联系不到,我估计是在开车,我直接回家等他就好。”
她态度坚决,江与薇只好作罢。
“那我送你下楼。”眼见宁溪还要拒绝,她道,“这次不许拒绝。”
温柔的人说不许。
那就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宁溪只好点头。
两人出门。
前台男孩已经走了,江与薇让他先走的。
宁溪等她关上门,两人乘坐电梯下楼,期间,宁溪拿出手机叫车,可现在正是晚高峰,这里又是繁华地段,并不好叫,索性又点到跟霍准的微信,还没回复。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挺难叫的吧,这个点正好是高峰,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江与薇在一旁说。
宁溪刚要拒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