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向照片。
那是一张她们几个人的大合照。
照片中——
她们几个人坐在草坪上笑靥如花,而霍准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株香樟树下。
天朗气清,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一只手半插在裤兜,一只手则拿着一根烟,烟嘴猩红已经快烧到指尖了,他却仿佛未察,依旧看着宁溪的方向,点漆眉目清清淡淡,沉默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准刚回酒店,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他浓黑的眉眼顷刻就变得柔和起来,一边开门,一边跟电话那头的宁溪柔声说道:“刚想给你打电话。”
宁溪也听到他那边的动静了,柔声问他:“刚回酒店?”
“嗯,老院长留我在院里吃了饭,饭桌上有不少前辈,还有我以前在b大的师兄,我不好提前走,现在才回来。”关上门后,霍准跟宁溪交待晚上的事。
宁溪知道这种场合,他一个做小辈的免不了要喝酒,不由有些担心:“醉了没?”
嘴边一个“没”字刚要吐出,被霍准及时止住。
屋子里空荡荡的,宁溪的东西都还在,甚至还有她早上喷过的玫瑰香水味,人却不在,莫名显得有些凄凉,也让人有点不爽,霍准一边脱大衣一边故意压低嗓音问宁溪:“没醉怎么样,醉了又怎么样?”
宁溪站在二楼客房的窗前,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她的目光落在一处长长的灯杆上,看雪花从天空坠落,然后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打着旋,灯光把一切都照得通透分明,她指尖停留在沾满雾气的窗前,轻语:“醉了我就回去陪你。”
其实宁溪知道霍准是在逗她。
这个人向来报喜不报忧,如果真的醉了,反倒不会说自己醉了,肯定是能装则装,不会让她担心。
他这样反倒能说明他没事。
可即便知晓他没事,宁溪也想尽可能如他所愿,由着他的话拣他喜欢的话与他说。
甚至——
她现在可能比他还更想见到他。
宁溪闭上眼睛。
脑海中依旧能想起照片上的霍准。
他穿着白衬衫,修长的手指夹着猩红的香烟,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始终望着她的方向。
有无数的话想问他,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总是这样,默默做了那么多事还不让她知道,微信、照片、微博、年年岁岁的祝福和安康……如果不是她自己发现,或许他会一辈子瞒着她。
莫名有些心疼。
想亲亲他,想抱抱他,想什么都不说一直埋在他的怀里。
“不用。”
霍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忽然心情大好,坐在沙发上拧开一瓶水,喝了口水,跟宁溪说:“外面冰天雪地,我明天早点过去见你。”
还有一句话没说。
她脸皮薄,这样突然回来,保不准明天要被她那群老同学揶揄。
回头又得不好意思。
宁溪轻轻应了声好,心里却莫名有些遗憾。
她其实还挺想回去陪他的。
霍准又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去哪里吃饭了,吃了什么?
宁溪一一回了。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两人却都不觉得无聊,就这样一个说着一个听着,最后还是霍准怕她一个人出来久了,回头被她那些同学笑话才让她先挂了。
“霍准。”
宁溪挂之前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霍准应她。
宁溪垂着眼眸,低声说:“我爱你。”
明显能够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变轻了许多,好一会才响起霍准的声音,语气比起之前明显要重一些,也要沙哑许多:“怎么突然说这个。”
明亮的窗子照出宁溪此刻的模样,明眸轻弯,唇角上扬:“没事啊,我就是……”手指在覆满白雾的窗子上画了一个爱心,她嗓音轻快,“突然想说给你听。”
“霍准。”
她笑着又说了一遍,“我好爱你啊。”
“宁溪。”霍准的声音突然更加低哑了,“别招我,不然我真的会现在过来带走你。”
宁溪轻笑一声,最后当然是没再招惹霍准,毕竟明天一大早她还得起来当伴娘,何况……就像霍准舍不得她天寒地冻走这一趟,她同样舍不得霍准冒着风雪过来接她。
哈市的户外温度实在太冷了。
……
次日。
哈市难得晴朗。
外面雪停了,街道也被扫出一条供人走路的干净道路,积雪堆在两旁,露出底下黑色的沥青路,积雪残留的水渍还留在上面,有凹陷的地方还留有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
婚礼是去酒店举办。
新郎接完亲,一行人就直接去了酒店那边。
吴妍家和张维典家的条件都不算差,直接租了顶楼一个大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