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张兰女士真的很火啊,我也偶尔跟着去她直播间凑个热闹,她真的超级有生命力,尤其笑容特别令人感受到一股正能量。
尤其因为她和我祖母比较像,平添一份亲切感。
细细考究起来,经历也十分相似。
祖母说话也是这样四平八稳的语调,声音洪亮而有底气,好似吃了千年老参之后的状态,一嗓子喊出去,感觉隔着十里远都能听见。
她老人家自有一番轻伤不下火线的主张,认为身体都是结实耐操的,生病也坚持工作,一个人的能量撑起了整个家族大树,大事小情只要经过她手,必定调理得稳稳当当。
也正因为这样敢拼的性格,改革开放后,她成为了清洁化工产业里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那时候市场乱,各种规则也没有很清晰,不懂化工也能通过自学配比出合适的产品,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再请专业人士加入团队,把产品做得更精细化。
一套险中有稳的操作里,祖母在接近退休的年纪,带领全家实现了财富自由。
她始终牢牢把控家里的大权,大事小情皆亲自过问,祖父只顶着董事长的虚衔,在办公室里当吉祥物,合同签好就行。
祖父当然不愿如此,可他也不愿亲自经历下车间等具体而琐碎的工作日常,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是他最惬意的生活。
如此,吵架成了这个家庭最日常的风暴,不想妥协却不敢不妥协的祖父,雷厉风行看不上眼高手低的祖母,两人一直吵到父亲进公司,替代了祖父代管的相关行政职能后,才真正作罢。
我父亲别的不敢说,孝,甚至可以说是愚孝,以这样的态度在祖母手下生活。
至少从小到大我观察是这样的。
倒不是说他没有反叛,反倒是来自个人意识中最深层次的反叛和独立用在了最没用的地方,也就是在熟悉的业务领域不好好深耕,没有把前辈经验吃透的前提下进行扩张与未来展望,直接投身房地产,把偌大家业败得彻底,且当年连累了许多人。
母亲也曾在公司事务中为他想尽办法转圜,后来在看透背后不堪一用的核心后,转身离开了。
祖母每每念及此事,含沙射影的话语里饱含怨毒,她讽刺我母亲在大难临头之时只顾着自个儿的生活,即使钱再多也难掩冷漠的精致利己主义。
接着又会大谈母亲当年与父亲第一次见家长时,她就已经感觉不妥,但因为孩子自己的婚姻自由,选择闭口不谈隐忍,尤其是母亲当年和父亲选择国外旅行婚礼,没有正式婚宴,此事让她大为光火,好似脸丢尽,要遗臭万年一样。
祖母最看不惯涂脂抹粉的女人。
张兰女士虽然已是德高望重的年纪,观念仍十分开放,不拘泥于穿着,自己打扮得也精致,祖母则是个看到涂脂抹粉,露乳沟就觉得对方是什么妖精货色的女强人。
母亲简直是按照她雷区生长的定制人,没有哪条不踩雷的。
想想就知道,一个夸张到要求自己每件衣服穿着时都有自己独特气味香型的女性,怎么能入得了祖母法眼。
这种布尔乔亚式幻梦在经历过强烈共产主义风格社会的祖母看来,才是败家的根本。
她对危险的嗅觉是对的,针对的对象却错了。
母亲虽然花钱如流水,但她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自小也是这样教我的。
认识钱的价值,比本身对它开源节流更重要,对于很多日常细节花费大量资源打磨,往往比一举获得成败的关键点要深刻更多。
这样才能达到花小钱办大事的结果。
类似平时花大价钱保养身体健康,不容易得病比钱都攒起来治大病要强。
比起祖母,母亲更有洞察社会实事的精明。
她每每都能预测出一些大的动向。
祖母虽然能干至极,却也局限于个人视野格局,不懂得惜力、借力。
没有父亲,也许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实业家,被我父作得一干二净后,她只能是位人老心不老的母亲,奔赴于生活一线,继续救家庭的火。
也正因如此,她看不太惯娇气的作风,对小辈要求也是要板板正正的才行。
而我打小体弱多病,整日像棵用盐搓过的蔫白菜,萎靡不振,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时就那么木木地板着脸,无论怎么教都无法像她想象那样喜气洋洋地活着。
从我有记忆以来,每次跟他们共同生活,犯错时祖母没有一次会漏过训斥我像我妈的机会,一次都没有。
我知她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勉励我成为一个阳光、爱笑的明媚女孩。
可素日便有吊着一口气在活着之感的人,怎么会在一套语言组合拳之后还兴高采烈,觉得对方是把自己打醒了呢。
只是心碎成渣渣之后被吹进阴沟里罢了。
活得强大的人,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挡住别人的阳光啊。
她们从来不知道。
这些言语使得我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