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墙之隔,吃着厨娘做的菜的陆史虞,突然就觉着不香了。
“你说,她昨日来过?”他放下筷子,桌面放着两道菜,一道蒜苔炒肉,蒜苔太老了,吃起来没有清脆感;一道木耳鸡蛋汤,盐放的有些多。需就着水才能吃下去。
“是的,”四九挠挠头,“说是过来感谢老爷。”
陆史虞脊背绷直,四九还在那儿纳闷:“蔺姑娘要感谢老爷什么呢?哎呀,她不说清楚,管家也不知道到底为何,要不然小的去问一下,反正现在离得也不远……”
“……”
陆史虞发现,近来四九变得越来越絮叨,堪比管家婆子,他没继续听,走出门,空气中的风弥漫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后墙处。
抬头,看到白墙上长着几株狗尾巴草,随着风两边摇摆不定。
当初买院子,无外乎看重两座宅院离得近,哪怕走正门需得绕过两个街道,但只要将墙通开,事情就变得便极为方便。
现在,别院已经住进了新人,大中午,炊烟袅袅,如同青鸟引吭高歌一路往上。
炊烟?
陆史虞愣了愣,反应过来是蔺荷在做饭,而他也的确闻到了香味儿。
这股香味让他方才还不想用膳的胃口调动起来,咕噜咕噜叫嚣着不满。可他不愿再回去吃那些菜,明明做的和之前一样,可自己的心境却回不到从前。
蔺荷炸完萝卜丸子,给周围的邻居送了些,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生活于此肯定少不了别人的帮忙。
刘婆收下丸子,让蔺荷在院子里稍微等等,自己回房拿出来一包糖瓜:“我家那小子带回来的,我牙口不好,咬不动,就给你们小姑娘吃吧。”
蔺荷道谢,有来有往,之后的关系才会细水流长地建立起来。
回家后,蔺荷拾了一枚糖瓜塞进嘴里,剩下的则收起来,最普通的麦芽糖,融化后味道甜兮兮的,她看到盘子里剩下的萝卜丸子,有些犹豫。
要不要送去呢?
想了想还是算了,某人日机万里,肯定又不在家。
之后的几天,蔺荷过得还算轻松。
那些贵夫人的单子太多,她不可能每一个都接,最后干脆挑了些实在无法拒绝的,剩下的则找理由搪塞过去。
而随着时间的发展,爆米花逐渐成为众人最喜欢的甜点,疯狂程度不亚于嗑瓜子。
做甜点的间隙,蔺荷还趁机准备果酒。
因为想要将果酒从国子监推销出去,种类除了山楂,还得尝试其他口味,其中蒸馏技术需要用到精密的仪器,蔺荷没有办法,不得已请求另外一位合作者陆史虞。
这次对方倒是没有失踪,公事公办,没过几天就给蔺荷弄来了想要的东西。
蔺荷问:“陆大最近是忙着做什么,可是有什么朝廷大事发生?”
陆史虞一顿:“是有些事情。”
“什么?”
“朝廷机密,不可说。”
“嘁。”
蔺荷撇撇嘴,小声嘟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躲人呢。”
不过她心里的疙瘩解开扣子,当天又炸了一锅萝卜丸子,一半都送到陆府。
工序复杂了,人手就不够,陆史虞便将府上下人借给她:“都是签过卖身契的,不用担心外露。”
蔺荷朝他竖大拇指,最后的担忧也一举解决。
大年三十,皇上开城门,撒铜板,升平除岁,福寿迎年,与百姓一同玩乐。
这一天,京城随处可见大红色的对联,有舞狮、杂耍班子从街头走到巷尾,为大家带来视觉盛宴。
蔺荷带着帽子,长长的围脖将自己的脸包住,露出两只眼睛,如花似雾,水灵灵的:“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咱们的酒要卖给谁啊?”
“仔细看。”
陆史虞只回应三个字,然后伸手将探出去的脑袋给按回去。
山楂酒
舞狮从街头走到街尾, 又从从街尾返回街头,他们原本是富商请来的舞狮班子,那位富商也不藏着掖着, 让其在大街上表演, 观看的百姓围得路两边人山人海。
蔺荷没有问出答案, 索性也将心神投入到这场表演中, 这种级别的表演在后世已经很少了,是极为优秀的民间艺术, 想看还不一定能看到呢。
她瞪大眼睛,卯足劲要在今天看回本。
事实上,陆史虞也的确没有催促她,一直到舞狮结束, 男人才带着她去往下一个地方。
——京城最大的酒楼聚缘楼。
蔺荷想到陆史虞会带她来这里,毕竟,从一定程度上说, 两人和聚缘楼属于敌对关系。
聚缘楼在国子监的神厨子, 是被蔺荷和陆史虞联手送进官府的,以至后来神厨子在监狱中自尽而死, 聚缘楼都未有任何反应, 仿佛彻底放弃对方一般。
而在一品楼的时候,蔺荷又曾经惹过聚缘楼的少东家,种种麻烦,对方真的会不闻不问, 相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