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名头基本上已经将陆史虞排斥在京城大家闺秀挑选夫君的人选之外,媒婆额头的汗哟,开始噗噗噗地冒出来,一开始见小娘子红着脸不说话,还以为今天的媒十把十能成功,现在才发觉并没有那么简单:“额,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要不等我给姑娘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答应。”
蔺荷忽然点头,并将写有自己年龄和八字的庚贴拿出来交给媒婆,媒婆硬是愣着没动,等蔺荷催促,才猛的反应过来。
一把把庚贴夺走,唯恐蔺荷想明白后反悔,然后笑呵呵地讲一些注意:“蔺姑娘只需把陆大人的庚贴压在灶君神像前的茶杯底下,测神意,切忌三日内警惕碗盏敲碎、饭菜馊气、家人吵嘴、猫狗不安等情况。”[注1]
媒婆说得严肃,蔺荷也不自觉认真起来,虽然心里明白这些都是迷信,但能有一些好兆头,何乐而不为呢?
殊不知,成亲的另外一人,比她还要紧张。
陆史虞将媒婆说的禁忌拿笔一一写下来,待之后便让四九将窝在书房里吃小鱼干的猫大爷暂时送到孙家。
可怜的猫大爷,临走的时候还伸着爪子朝陆史虞要抱抱,然而某人有了夫人不要爱宠,心肠和石头一样硬,听着软绵绵的猫叫也无动于衷。
此后几天,陆府的厨房严令铺张浪费,下人也不得大声吵闹,从根源杜绝触犯禁忌的地方。
度日如年。
三天一过,两人庚贴被拿去寺庙排八字,得出大吉的批,并且算出了两个好日子,一个是六月,一个是十一月。
六月眼看近在咫尺,没有几天可以准备的时间,大家都觉得十一月不错,但陆史虞却一口咬定:“就六月。”
嚯——看来这是一日也等不了了!
提亲后紧接着就是定亲,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两个年轻人都不懂,索性给媒婆点儿钱让其帮忙。
陆史虞还挑了两个丫鬟送到别院,总算让蔺荷从忙碌中解脱出来。
而她自己,在短暂的感到害羞之后,又很快恢复工作状态。
饭堂日流水越来越多,国子监不缺富人,即便把朝廷的补助花光,他们本身也有钱,还时不时外带回家,俨然增加了饭堂的饭堂的工作量。
这种情况下只招一个范杰还是不够。
蔺荷不得不思考应该去哪里招人。
直到这一天,她在路上遇见了的一个学子,对方穿身灰旧的袍子,抱着一个包裹,走路的时候低头看脚,差点同蔺荷撞到一起。
即便没有撞到一起,错开身子的时候,手中的包裹也掉到地上,露出里面放着的干硬饼子。
“啊,抱歉。”
蔺荷弯腰,那人却赶在她之前蹲下身将饼子拾起来,随便抚掉上面沾的沙子,然后重新合上包裹,比之前更加严丝密合。
“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看路。”
“你是厉公子吧?”蔺荷突然道。
灰袍学子抬起头,面前的脸庞和记忆中那个给母亲送甜点的年轻人合二为一,当时的场景太过美好,在蔺荷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一见面便想起对方,“家里人来看你了吗?”
厉侗顿了顿,颔首:“嗯。”
蔺荷又问:“最近怎么没有见你去饭堂啊?”
“从家里带了些吃的,还没有吃完。”
说的应该就是包裹里的干硬饼子。
蔺荷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轻蹙眉头。
国子监的监生读书压力大,只吃饼子如何能供得上营养?背不进去书还是小事,万一低血糖可就不好了。
她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或许可以弄个勤工俭学,提供三餐和部分月钱,这样学子不至于为了攒钱而忽略饮食,他们饭堂也能招来人……不过这件事情实施起来需要时间,着急不得,蔺荷放下思绪,出门去养济院。
在她回来后的第三天,饭堂又新添了一个窗口。
这次的人比较特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养济院的赵大娘推荐给蔺荷的:“花叔炒的螺蛳得劲入味,他最近在找活,我就想起你那饭堂缺人,便让他过来试试。”
蔺荷点点头,不过做生意需要丑话说在前面:“若他的吃食不能满足要求,我恐怕不能收下。”
“老婆子我都懂,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于是蔺荷见到了那个花叔。
虽然叫花叔,年纪却看起来像五六十,佝偻的背背着一个竹筐,满面沧桑写着岁月的沟壑,他的话很少,只在蔺荷让他炒螺蛳的时候,才说了一句:“需要酱。”
“嗯?”
“酱,我自己做的酱,在外面的筐里。”
又让对方出去把酱拿来,酱炒螺蛳是一道比较有名的小吃,出过两夜泥巴的螺丝,过水煮后放入酱料一起爆炒,炒出来的香味不比小龙虾要少。
唯一问题的就是吃起来麻烦,蔺荷用竹签将里面的螺蛳肉挑出来,在花叔不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