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青珏冷声道。
青珏一句轻飘飘的无事,让翀苍很是不满,又不好多做勉强,正欲悻悻离开,青珏开口问道:“从小到大,你可曾觉得竺渊有何不同之处?”
青珏问得突然,翀苍眉心微皱,“不同之处?”
思忖片刻,翀苍答:“并无不同啊?!自我记事起,你们便是这副样子了,还能有何不同?若实在要说,也就是那一次你奉师尊命下凡除凶兽梼杌被其伤了后背,竺渊又急又气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还去与师尊理论了一番呢!”
青珏一听,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青樾还未降世,自己也刚得了霄尘剑不久,师尊命青珏一人诛杀凶兽梼杌,而竺渊、奕殊、翀苍去诛杀穷奇。
开始青珏觉得师尊偏心,可转念一想,四子中有佩剑的目前也只有自己,且自己的法力也在他三人之上,似乎一人敌一凶兽也非难事。
只是完全没想到这梼杌身上的怨气比穷奇更盛百倍,自己完全不是它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青珏已是隐隐吃亏。最后若不是青珩帝君及时赶到,青珏恐怕已成这头凶兽的晚餐。
好在,青珩将儿子救下,收服了梼杌,又赶去支援其他三子。在青珩的指导下,最终还是将这两头凶兽捕获,镇于南海归墟之中,永世不得轮回。
经此一役,四子于法力这事上又有了极大的突破,只不过青珏换来突破的代价就是背后这触目惊心的伤了。竺渊等只是破皮擦伤,而青珏这后背结结实实挨了梼杌一爪子,爪痕颇深,皮肉翻飞可见白骨。
为此,竺渊将礼教全抛于脑后,跑到玉清幻境与师尊理论了一番。言语间皆是在指责师尊不顾青珏安危,受此重伤。
师尊也是颇为愧疚,对竺渊指责全盘收下并未反驳。可老天君就不同了,冲撞师长乃大罪,理应重罚,遣了两名天将竺渊押回长乾宫挨了十五醒神鞭才作罢。
想到此处,青珏不禁暗自感叹,莫不是这厮在那个时候已对自己动了不纯的心思?
“对了!!!”翀苍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还有!奕殊兄长不也不同吗?他还日日到晹宸宫为你上药呢!”
青珏一听,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说得没错,那段时日,奕殊的确冷着一张脸日日到晹宸宫为自己上药,不仅上药,还为自己擦身……
想到此处,青珏不禁后背发凉,莫不是这奕殊对自己也有不一样的心思?看着眼前翀苍,青珏微微侧过身去,保持了一段距离后问道:“那你呢?”
“我?”翀苍不可思议地瞪了一眼举止有异的青珏答道,“自然是回宫吃饭啊!大战一场不去饱餐一顿还去守着看你那血淋淋的后背呀?”
说着,还做出了嫌弃的样子,继续道,“过于血腥的场面是会影响我吃饭的,虽我不如青樾吃得多,但我比她会吃,吃得更雅!自然不能见这血淋淋的场面了。”
翀苍以为这番真情实感的言论会被这九天战神青珏兄长揍上一顿,不承想青珏竟满眼感激地看着自己,还意味深长地拍着自己的肩膀说道:“翀苍,我的好兄弟!!”
情到深处,竟还想将翀苍钳过来深情相拥。
翀苍定定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青珏帝君,心中隐隐害怕,这厮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在琼芳殿的琉璃台上如此失态,也不怕被众仙笑话么。
翀苍又看了看台下一众仙者,眼里只有美食美酒,哪里还顾得上看这出好戏,也罢,惹不起,但是自己躲得起!还是趁早逃命的好。
翀苍眼神复杂地对着青珏揖了一礼,似有凶兽追赶一般,仓皇而逃。
缓和
青青河边草,红红晹宸宫。
晹宸宫终年不败的扶桑花红似火海,看得人周身燥热。青樾不明白父君建晹宸宫时为何会选择这么热烈的神树,效仿迦南帝君培一园奇花异草不好么?再不济也学学老天君一片蓝盈盈的紫葳木也是极好的。
青樾看了看端坐身旁一直握着竹简的哥哥,又看了看头顶这一片火海,只觉心浮气躁,需要一点凡间冰凉可口的茶果子来平息。
前日她与梓渊下凡,又又又又又去了潼若镇,不对,这一世已改为盈江镇了。原来魔君长空所经营的四方茶楼早已消失,现下所开的是一间酒楼,不仅可以吃菜喝酒,还能看美人跳舞,青樾可是喜欢极了。
反正今日也是无聊,不如再约上梓渊去看美人跳舞好了,还能来上几个茶果子。
青樾反复看了哥哥许久,见他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似乎已经入定了,这才放心大胆地吃完最后一块糕点,起身准备离开。
“去哪儿?”青珏声色淡漠,将正聚精会神逃跑的青樾吓了一激灵。
青樾闻声转头,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道:“闲来无事,出去转转。”
青珏眼睑微抬,冷冷问道:“可是做好飞升上神的完全准备了?”
“不曾。”青樾答得理直气壮,见青珏不说话,还不忘补上一句,“反正现在也不会升,待到飞升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