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瑶只觉得能让青珏传下那毫无人性的命令必定兹事体大,虽不知为何青珏要将此事全然瞒住,但他既然要瞒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也不必多问。
青珏闻得栀瑶心中所想,嘴角又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这般信得过自己。
在晹宸宫自由出入了这两个月,栀瑶对晹宸宫的一草一木乃至青珏的吃穿用度都已掌握得十分全面。瞧着青珏胸前一片血红,栀瑶竟比看到青樾刚出惩仙塔时还要心痛。
而青珏自降世至今十一万载, 幻境
清云舒展,一轮孤月悬于天边静洒余晖。青珏此夜睡得甚是酣甜,故而睁眼之际骤感袖中之物无踪,惊得他大喝一声,“承禹!”
殿外守候多时的承禹闻得青珏唤他,急急入内,见青珏满颜震怒有些不明所以,却是俯身跪下又不敢多问。
青珏横眉冷对,眼中挥之不去的震惊与疑虑,问道:“栀瑶何在?”
这一问更是让承禹为之茫然了,浅声反问道:“栀瑶公主来过吗?”
……
气息凝结,承禹的一番话如同一记强劲内敛的寒意将青珏从头到脚震了个冰凉,昨夜重伤之时,不顾一切冲到榻前的不是栀瑶,那是谁?
“昨夜,可曾发生什么?”青珏问道。
承禹瞧着青珏,只觉怪异答道:“昨夜帝君在别院饮酒后便径直回了寝殿休憩,并未发生了不得的大事。”语落,似乎又觉得忘了什么,补充道,“栀瑶公主也未曾来过。”
说完,承禹心中一阵窃喜,心中不停默念:好事将近,好事将近……
青珏冷冷盯了承禹半晌,眼中利刃让承禹心中发毛,厉声道:“启电珠和引雷珠丢了。”
一语落地,承禹也如同掉入寒潭,眼前再次浮现出当初司火殿与司风殿中瘆人的惨象,可细细一想昨夜确然晹宸宫未发生什么稀罕事儿,且栀瑶公主也当真没来过。
承禹声色颤抖,道:“禀帝君,昨夜晹宸宫确实未见异象,小臣一直守在朝阳殿外,未曾离开半步。”
转息间,青珏已将晹宸宫所有人的思绪探了个遍,确如承禹所言,他们所见皆是他青珏帝君拎着白玉酒壶从别院一直畅饮至寝殿,尔后并未踏出寝殿半步,也未见任何人踏入他的寝殿,更不见什么栀瑶公主了。
青珏摆手,承禹他自是信得过的,可自己所见之幻象确实蹊跷,且此时青珏心中凉意泛滥,虽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能悄无声息地中了幻术,但于幻术一事而言,普天之下也没人能强过奕殊了。
与此同时,蝶舞纷飞映着满园稀世奇花的烨宁宫后院,仙障层起红气翻涌,似稍有不慎那些诱人的红气就会破障而出,将整个烨宁宫吞噬其中。
奕殊端坐水晶亭中,衣襟大开,胸腔起伏未定,一道道樱红唇色在他白皙袒露的肌肤上清晰可见。风火雷电四珠受红气控制此时正萦绕奕殊身前,而他身下跪着的,正是不日便要嫁入烨宁宫的宛音。
他早就知道以青珏的性子定会将青樾护在归魂谷后便可不顾及自身强启昆仑镜,这也是他唯一取得启电珠和引雷珠的机会,故而他不惜舍下万年修为使用狐族秘术造下幻境,以青珏最珍视的形态出现,取走了启电珠和引雷珠。
只是令奕殊万分意外的是,他幻化成为的人竟不是青珏从小便舍命相护的青樾,而是魔族公主栀瑶。是以,他看着自己身下呆若木鸡的宛音,骤然替她感到不值。苦心相伴三万年,从未得到青珏正眼相待不说,还为了青珏沦为自己的玩物,简直可笑!
奕殊漠然看着宛音衣裙上绽开的一品红梅,有些触目惊心却令奕殊不住发笑。诚然,这虽是二人初尝鱼水滋味,可他并未感到多开心,迸发之际,徒留满心空洞与悲哀。
看着缕缕红气从眉眼空洞的宛音额间窜出,奕殊大力捏起宛音的下巴,丝毫不带一丝温情。想起宛音那日无意间撞破他一体存两息,并以此为胁让奕殊助她除掉栀瑶嫁入晹宸宫,更是令他笑难自禁了。
女子?凡青珏身边的女子就连青樾他都想尽方法除掉,又怎会将女子亲手送给青珏?果然,这动情女子实乃世间最愚不可及之物。
且女子滋味纵然千百年间世人吹嘘得再□□,他亦品尝了,除了令他短暂的欢愉之后,剩下的只是连连作呕,并无半分舒心,想必青珏也是如此吧?不如将栀瑶一并杀了?也让青珏免遭此番苦楚。
神思至此,奕殊周身红气更盛,嘴角邪笑更是肆无忌惮散开。随即将宛音如破败花朵般甩到一旁,使得宛音的额角狠狠磕到桌角,却毫无反应,一双大眼睛仍如鱼白般无神。
静默许久,奕殊依旧淡然,翻指间红气一过已将宛音一身淤青抹去,衣衫如旧端坐亭中,而宛音眼中的呆滞也全然无踪,娇羞地坐在奕殊怀中,看着奕殊深情的双目,俨然一副娇羞小女子的姿态。
仙障撤下之际,烨宁宫那妖冶的红气早已消失无踪,此时的宫娥眼中,只有恩爱有加的奕殊帝君与未来帝后。惟有奕殊心中知晓,这九尾狐族的秘术魅惑起人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