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学姐的 我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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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孟兰涧一到实验室,就听见马阅和哀声载道地跟行政岗的惠师姐说,他下个月要去当兵的事。惠师姐负责课题组内的人事调动,她给了马阅和一个单子,说是填完要给薛享签名。
签名?享哥昨天半夜丢下我们一票人,飞去夏威夷度假了!
孟兰涧听到这儿,放包的手差点把椅背掀翻。
哎涧涧!你来了!马阅和终于看到孟兰涧这儿的动静,直奔主题地问道,你家韩黎是不是也收到通知了?这种时候去当兵,这不就是让我们这些菜鸟去送死嘛?
孟兰涧讨厌别人叫她涧涧,但她跟马阅和这人说不通,只能怼他:送什么死,谁说要打仗了?
你还没听说呢?北栾新闻满天飞,说炮弹要打的话,第一个就炸了我们这核研所!
孟兰涧瞪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事没事!就算要打仗了,我们还能抱着兰涧大腿跟北军说,看!我们这儿有北栾人!惠师姐知道兰涧和马阅和时常一言不合就能吵起来,赶紧打圆场,兰涧,你今天那么早来,你大老板跟你导师说了吗?
兰涧的导师薛享是钟施清门下大弟子,在核研所待了十几年,从大学到博士毕业,之后出国做了几年博士后研究,等核研所有了职缺,钟施清赶紧把他调回身边,成了重粒子实验室的支柱。
我周五有跟老师说。
那你跟崇明说了吗?你们老板不在,也就他能管事儿了!
学长大名叫崇明,因为字音相似加上他本就走天才路线,所以大家偶尔会开玩笑叫他聪明学长。跟看上去有些混不吝的谐星老板薛享相比,崇明是个低调稳重的天才型选手。
和名义上是所长学生的兰涧更不同的是,崇明才是钟施清本人亲自带的关门弟子。
崇明比孟兰涧大四届,硕士毕业后三年就拿到了国外的博士学位,又因为核研所需要他,所以他拿到学位后回国当了薛享的博后。
除了崇明,薛享还有个研究助理马阅和,一个来自东南亚国家的外籍硕士生niga,和两个大学部新来的大三专题生。
重粒子实验室平常都是用电脑跑模拟,加上薛享自己也是个不着四六的导师,所以学生大多不呆在实验室,能用电脑远端操控就绝不来实验室泡着,实验室通常都是门可罗雀的冷清状态。
孟兰涧去实习前,是除了要上下班打卡的马阅和以外,最长时间呆在实验室的人。马阅和也是这个实验室硕士毕业的学生,要不是和韩黎一样为了等兵役单,他早就找个称心如意的工作溜之大吉了。
兰涧擦着她和崇明共用的桌子,摇头回应惠师姐,学长周末的国际航班,怕影响他休息就没和他说我今天回来。
惠师姐跟兰涧打趣,也真是巧了,你家崇明刚从美国回来,你们老板就飞去美国,这两个冤种是在美国成家了还是怎么着?真是有趣!
学生之间私底下会相互把实验室称为x家,x一般会用教授的姓氏取代,例如兰涧的小老板姓薛,其他人经常称她为薛家的博士生。
而旁人跟兰涧提及崇明,一般会用你家学长云云。
是一种习惯,并不是一种亲昵。
马阅和你没给学长发消息吗?现在只要一提到崇明,兰涧就会回想起她被叫去所长那儿之前发的s。
还有那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烦得她头疼。
唉,那我可请不动这尊大佛。马阅和阴阳怪气道,享哥和崇明上回从北欧出差回来,崇明在家里打三天三夜的游戏才能回血,不然我直接打越洋电话找学姐求救比较管用吧?
薛享不在,他的印章都归这间实验室的二把手崇明管着,他们俩师出同门,崇明硕士毕业的共同指导就是薛享,两人跟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一样要好。到了马阅和这儿,他硕士第二年崇明才回国,崇明既不是他的学长,也不是他导师,俩人关系也就亲厚不起来。
倒是兰涧,哪怕不是薛享自己收的学生,但毕竟有钟施清这层关系在,崇明对她也算是照顾周到。
而马阅和口中的学姐,说的是崇明去美国读博的女朋友郑雪柔。郑雪柔也是薛享的硕士生,比马阅和大一届,郑雪柔毕业后没立马申请上国外的博士,gap期留下来当研究助理,等她走了以后马阅和刚好毕业再接班,这实验室的硕士转研究助理,总是讲求环环相扣一说。
兰涧终于擦干净桌面。桌子上最显眼的物件就是电脑荧幕,她和崇明各占据一边,桌上并没有隔板这种东西,只有长桌正下方摆了三个抽屉,将两人的位置做区隔。放眼望去,两人的桌子中央放了一盒共用的抽纸,崇明整洁的桌面上只比兰涧多了一盘贴着雪柔字样的硬碟,而她桌上摆了一个积木日历,上面的月份还停留在十月。
这个积木日历,原先是韩黎的。
他们俩还没谈恋爱的时候,兰涧有时会去韩黎实验室的位置上等他结束实验陪自己一起回宿舍,等得无聊时就会趴在他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