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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诺看着眼前的白色的薄薄的一页纸,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从腿间的神经窜到她的心脏,清晰又残忍的恐惧把她笼罩捆绑,最后,化作眼泪轻柔的流出。
她怎么都没有想过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被全世界所有人都羡慕的,最好的,似乎能够被无尽延长的宝贵时光,收到这种在她预想中要七八十岁才会拿到的晚期通知。
还有多久?我还能活多久。
薇诺的声音带着几丝虚弱和沙哑。
医生叹了口气。
薇诺从走出医院到回到家里,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虚假的,而她是那个因为不够努力而被世界抛弃的主角。
忽然感觉喉咙有点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冷冰冰的,她的大脑终于重新启动了,一直和她说,不要浪费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
薇诺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到,她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她工作了两年,的确有一些积蓄,可这积蓄却不多,并不足以让她去世界哪个地方享受和挥霍。
医生说的很委婉,她毕竟还年轻,最好的情况下,她能活三个月。
可她不敢去想什么是最好的情况,或许明天,她刚刚走出机场,就会倒在地上,让别人帮忙运走,凭添了不少麻烦。
她甚至不想看电视或者了,电视剧那么长,好看的总是在连载,万一在最精彩的时候,她突然去西天,那不是有苦说不出,空留世间遗憾万分。
薇诺来到了书桌前,拿起了一支笔。
她准备写点遗书,虽然没有多少财产可以给别人,但她想到她的家人朋友,或许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悲痛一段时间,她准备提前写好安慰的话,让他们尽量缩短这段时间。
毕竟人生苦短,她希望他们不要浪费太多时间来为她伤心。
还没写两个字,她就觉得心酸,她不希望别人为自己悲伤,却无法控制自己为自己悲伤,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抽泣着拿纸巾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的置物架上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画着一个身材很好的男模特,写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薇诺的哭嗝顿时停下了,认真的欣赏了一下这个模特,想着她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甚至没有认真牵过哪位男性的手,她不愿意付出行动,却很愿意幻想。
她一直在等待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把她从世俗的苦海中拯救出去,如同一个神一样,而她就是这个人最忠诚的信徒。
可现在世俗的海已经打算推她上岸,她却还没有找到她的信仰,或者说她的妄想。
薇诺考虑了一下,忽然有点想去剃个光头。
于是半个小时后,在时髦的tony的欲言又止下,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光头。
薇诺走在大街上,如同一个行为艺术家。
她接受所有人的眼光,内心却平静无波。
她有些不在意其他人对她的看法了。
没有意义。
她只觉得凉快,春天的风总是带着一些冰冷,但是却很舒服。
薇诺踩在水泥地上,感觉路面很平整,很舒服。
她想到自己幸运一点的话,可能会在夏天死去,在冰冻的气泡水,甜脆的西瓜的环绕下,她居然有一些开心了,让闺蜜在她的坟头种点花,撒一点雪碧,再带点好吃的,和她在追的最新的那本最新章节打印出来一起烧给她
这个光头还没开心两秒,又蹲到街边开始哭了。
她不知道她在那边能不能真的收到这种烧过来的东西,或者有没有那边,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有办法不去想,万一这些都是骗人的呢,就像十岁的某一天,她突然发现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可能会在将来离婚的时候一样。
苏瑜坐在某个高级的安静的西餐厅的边缘座位,被路边的一颗头吸引了注意。
其实离得并不近,他也能看出,这位穿着粉红色t恤的光头哭的很伤心,很投入。
路过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却毫不在意。
他的嘴张的很大,似乎还透着一种洒脱。
苏瑜想不起自己上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
但决不会是在大街上。
先生,您的朋友为您点了一杯酒。
苏瑜的注意力被拉回了餐厅,他看了看那位所谓的朋友,对方正诚意满满的向他招手,他有几分印象,在某个酒局上浅聊了两句的商人,他点头示意,浅浅的喝了一口。
对方满意的离开了。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
服务生却还没有走,她看向苏瑜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这种讨好是苏瑜再熟悉不过的。
她声音甜美温柔,面容姣好,身材也很好。
比起已经老去的那些商人,她更想得到他的注意,一颗漂亮的健壮的迷人的摇钱树。
苏瑜只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