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太医开门从玉晏天房内出来。南宫盛蓉急忙擦了泪,哽咽问道:“赵太医,侯爷人如何了?”
赵太医恭敬答道:“侯爷本就体弱,此时已发起高热,若能在两天内退热只需慢慢修养,若退不了性命堪忧啊。”
南宫盛蓉一听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撇下众人径直冲去房内守着玉晏天了。
“公主……”田公公眼看阻??x?止不了,惠安帝却叹口气道:“罢了,由她去吧。”
惠安帝看着房门口侯着的一个金甲侍卫,伸手一指道:“是你护送公主回宫的?”
这个护卫便是为首带队的年轻侍卫,他上前跪地拜道:“末将姜丛拜见陛下。”
姜丛是姜栋的亲大哥,年长姜栋四岁,将门虎子如今已是禁卫中郎将。虽是亲兄弟,二人除了身形相似样貌却无半点相似,姜丛样貌更英俊些。
惠安帝点头威严道:“你随朕过来回话。”惠安帝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田公公与侍卫姜丛紧随其后到了身旁。
“说说情况吧。”
惠安帝直截了当询问今夜的情况,姜丛垂首毕恭毕敬答道:“末将到时,那些刺客已经散去,暗卫十名无一活口,尸身都在事先安排好的隐蔽点。还有两具尸体并不是暗卫,应该是有人私养的家兵。”
惠安帝眉眼一挑阴暗下来,冷厉道:“可有线索是谁?”
姜丛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田公公吓了一跳喝道:“大胆,御前竟敢拔刀。”
姜丛立刻跪地不慌不忙解释道:“这是尸身前掉落的短刀,上面刻有“熊”字。”
惠安帝接过短刀,寒光刺目刀柄处赫然一个“熊”字。
惠安帝将短刀放在石桌上,对田公公说道:“唤小宁子过来问话。”
田公公应声很快将小宁子带过来,小宁子还未从今夜的惊吓中缓过来,跪在地上仍是全身哆哆嗦嗦直打冷颤。
田公公看着小宁子还不成气候的囧样,直摇头。
“小宁子,将今夜发生的事一字不差与朕细细讲来。”惠安帝口吻有些烦躁,小宁子战战兢兢将他所见之事一五一十禀报。
“你说什么,玉侯爷会轻功?”
惠安帝难以置信声音拔高,吓得小宁子直磕头道:“是,小的亲眼所见,错不了。”
惠安帝沉眉思索豁然开朗,那几人一同上课。裴泫铭只对骑马感兴趣,魏子良身胖嫌麻烦勉强学了弓射。
姜栋本就通武自然学的最好,公主每样都学了,也算学得像模像样。
而玉晏天只是在一旁看而已。如今想来以玉晏天的聪慧怕是早就烂熟于心,偷偷练习也不是不可能。
惠安帝冲田公公使了眼色,田公公拉起小宁子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小宁子腿软无力,连滚带爬告退。
惠安帝拿起短刀起身命令姜丛道:“给你两日,暗中收集好私养家兵的证据,不,明日午时朕要见到证据。封城门,任何人暂时不得出城。”
“是,末将领命。”姜丛起身离去,田公公满脸不解道:“陛下,为何这么急啊?那暗卫之事呢?”
惠安帝冷笑解释道:“再晚怕是人都跑了,这送到眼前的肥肉正好吃了。至于暗卫之事并非那么简单,从长计议。”
惠安帝将短刀交给田公公收好,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累。
田公公善解人意道:“陛下,是回中宫殿还是太极殿。”
惠安帝想到明日皇后知晓又要一顿哭闹,就觉得头痛。
“回太极殿,吩咐下去明日朕谁也不见,还有派几个宫女在北宫照顾公主,任何人不准靠近北宫。”
田公公听了一脸难为道:“旁人也便算了,可皇后娘娘要是闹着见陛下见公主,这老奴也不好阻挡啊。”
惠安帝狠着心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你跟了朕一辈子不会不明白吧?”
田公公有些惭愧应道:“老奴明白了。”
惠安帝离开北宫不久,北宫外四面八方被侍卫团团围住。
屋内,南宫盛蓉半趴在床前,紧紧握住玉晏天的一只手。这手冰凉比她平日触碰到的更加寒凉,可身上却烫的瘆人。
几个宫女轮流换洗脸帕为玉晏天额上降温,可玉晏天迷迷糊糊身子冷颤不断。包好的伤口又隐隐渗出一些血色。
赵太医进来摇头道:“这样不行,去冰窖取些冰块来。”
其中一个宫女应声,慌忙去取了。
赵太医从药箱取出金针,对南宫盛蓉说道:“公主请让一让,微臣好为侯爷施针治疗。”
南宫盛蓉点头急忙退开,双手合十内心不断祈祷,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紧紧盯着玉晏天。
夜越来越浓,夜风暴躁呼啸着在皇城内肆意横行。
皇宫外,裴府。
裴大国与裴泫铭这爷孙俩,仍在秉烛夜谈。
或许是吃了酒,也或许是上了年纪。裴大国已近古稀之年,几乎看不见黑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