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然将目光挪到另一边。
覃缓:“你管得属实太宽泛了,请尊敬他人。”
周可然:“那背后在卫生间说上级领导的小话,也是你所谓的‘尊敬’吗?”
“谁说小话了?”覃缓转头望过去,“你以为我是你吗?爱在朋友背后捅刀子?你能听懂人话吗?我是公然的、光明正大的、没有掩饰的,在向你挑衅。”
周可然万年不变的笑容,在此刻微僵。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听见了多少,”覃缓优雅地擦拭双手,将钻戒重新带回食指,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可然,“如果没听到完整版,我就在同你说一遍。”
“谢谢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对自己的人生幡然醒悟。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无论是能力上还是思想上,我都比你光明正大一百倍。”
“是吗?”周可然的视线将覃缓送上到下扫视一圈,轻轻摇头,“那我看看你就坚持多久吧,大小姐。”
上周末,周可然拿到了薛柠和覃缓的简历。惊讶,恍惚,怀念,厌恶——久违的情感错综复杂地朝她涌来。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很不喜欢。
凭什么她不用化妆就能这么好看,凭什么她不用努力就这么有钱,凭什么她上课睡觉就不会被骂,凭什么脾气这么差还有男生喜欢……
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天平却总是朝着她那方倾斜,最可悲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却还是追不上她的脚步。
所以这个朋友,她不想做了,谁爱做谁去做吧。
然而当人事告诉她,会作为“师傅”的形象同覃缓共事时,周可然将拒绝的话压在唇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是她的上级吗?”
“是的。”
周可然张了张嘴,沉默片刻,然后说:“好的,这两个学生我收下了。”
学生。
覃缓是她学生。
风水轮流转,她周可然不再是覃缓脚下的一条小跟班。
而是她的师傅。
这大概是与覃缓共事,唯一能让她高兴的事情。
……
“今天上午的会议内容,覃缓你把笔记整理一下,晚上给我发一个会议纪要。”周可然走在她座位面前,敲了敲覃缓桌面,“另外,下周五新领导就任的工作汇报ppt,你也要先做一个初稿给我。”
覃缓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12点半了,她忍了忍,对周可然说:“我下午1点半还要再参加一场会议。”
“我知道啊,”周可然朝她笑着,“所以我不是让你晚上才给我吗?”
“……”
行吧,简单的加班而已,覃缓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我昨晚看了看相关现场设计书,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周可然看也没看她的笔记本,轻皱眉头:“我昨天给你布置的任务做完了吗?”
“早就做完了。”覃缓轻挑眉骨,“昨晚你没收到我发的稿件吗?”
周可然顿了顿,心中染上烦躁:“明天再讲给你听,你现在有这功夫先把会议纪要写了。”
覃缓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行。”
跟在周可然手下第五天,她的工作涉及买咖啡、做记录、做ppt,什么杂事都干过,就是没干过主要业务。
同样是学生的薛柠在第二天就去现场了解的专业知识,今天都没回来。
她大概清楚周可然存了什么心思。覃缓坐回办公桌前,冷漠勾唇:“谁稀罕你。”
下一秒,她将问题发给了更加专业的专属辅导老师——江老师百忙之中抽出空余时间给女朋友做讲解,讲解内容浪费了三大页a4纸张。
覃缓心情转齐,发江老师发了几个[亲亲]的表情。
江老师说:几点能下班,我来接你。
覃缓掐指一算:准点。
江须昂:今天不加班了?
覃缓:[是的jpg]。
对方几次输入,不知道想说什么,最终只发了两个字:好的。
因为想要准点下班,中午覃缓随便吃了几口面包便投入了工作,卡点完成了会议纪要,下午1点半准时坐在会议室上。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议室没开暖气。
覃缓昨天来的大姨妈,12月寒冬,在冰冷森严的会议室中冷得发抖。她起身正准备自力更生,周可然在她旁边说:“甲方说有点热,我让关的。”
“……”覃缓不可思议看着她,“大姐,你知道今天外面几度?”
周可然笑着望向她:“大小姐,你知道今天项目交易几个亿?”
下一秒她放淡了笑意;“谁叫你为了漂亮就穿这么一点儿,受不了就出去,没有你会议照常得开。”
覃缓重新坐下,咬牙打开了电脑。
会议三个多小时,覃缓僵硬着指尖敲打着键盘,小腹承受着电钻一般的绞痛,差点就要放弃了。
好在只是“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