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声移动,躲藏在木製栅栏旁,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见一栋用茅草和砖瓦拚盖而成的简陋住屋。透过敞开的窗户以及里头的火光,他们清楚瞧见李展不停走动,看似正与他妻子陶红一同收拾离开的行囊。
苏焕斜眉一转,腰身微拧,左手一动,刀法看似狂风,又如骤雨,此刀法正是金刀门名闻天下的狂风暴雨刀,讲求一鼓作气将刀法展开,大开大闔,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苏焕眉角一挑,大怒道:「又是你这傢伙!」
严穆那双宛若深海般阴沉的目光,直盯苏焕,时而怒火,时而冷静。附近枯枝摇曳,树影婆娑,静得像死一样,迎面而来的寒风打在他的身上,透出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任何人被这般锐利眼神盯住,难免要升起戒心,但苏焕仍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苏焕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半转,反手朝他劈出三刀。无奈凌天霄身法之疾,剑气之劲,当真无可形容。苏焕被他屡屡破招,锐气骤减,刀势不知不觉落于下风。
良久,李展背起装满东西的厚重竹篓,一手拉着驴车,一手牵着陶红。凌天霄定睛一瞧,陶红虽打扮朴实,不施胭脂,但仍掩不住她姣好的面容,也难怪苏焕会想得到她。想起世人常说的红顏薄命,凌天霄暗自摇头,露出苦笑。
苏焕哈哈一笑,厉声道:「谁叫你妻子长得如花似玉,要怪就怪她吧!我本来只想借她陪我个几天,但你今日竟找人在市集折辱我,我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你了。」
苏焕见猎心喜,大刀一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凌天霄斜身而出。他剑光闪动,一柄剑似已化为数百柄,剑如疾风,招招可怖。苏焕哪遇过这种剑招,一时大吃不消,连连败退。凌天霄身子一晃,掠到后方数尺,微笑道:「想不到我们真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正当两人甫出门邸,还走不到数尺,忽闻不远处传来仓卒的马蹄声。李展目光一抬,赫然瞧见苏焕疾驰而来。不到片晌,他已来到两人面前,勒马停定,冷笑道:「看你如此着急,你这是想去哪儿呢?」
事。」
凌天霄目光如电,剑势连变数次,招招杀着,电射而出。立时之间,胜负便可分判,苏焕当场汗如斗大,惊讶连连。
李展瞧他咄咄逼人,顿时火气也上来了,他叱道:「你为何一定要纠缠我?」
李展心头驀地一跳,颤声道:「我、我的朋友卧病在床,我想去探望他一下。」
苏焕一言不发,沉腰坐马,陡然间劈出三刀,刀影来如电势,几乎比暗器还要快。严穆想不到他以攻制攻,咬紧牙根,硬着头皮砍上去。一剑接一剑,或如横扫,或如直劈,严穆努力想破他招式,却迟迟未果。
苏焕笑声突地一停,抽出金刀往后一劈,一声脆响回盪在这夜空之中。月光洒落下来,照映在来人的脸庞上,邢月縈定眼一瞧,那人竟是严穆。苏焕目光一张,冷峻道:「我早就知道你在跟踪我了。」
李展知道他杀心已起,心中大惊,却又拿他没辙。他瞥向陶红一眼,歉然道:「唉,都怪我无能,不能好好保护你,若有来世,咱们再续前缘吧!」正当两人准备殉情之际,一道人影飞快地从苏焕后方窜出来。
凌天霄纵身一跃,掠至屋上,苏焕目光往上瞧去之际,凌天霄倏地飞下。苏
严穆一撩长衫,頎长的身躯跺脚而起,掠至苏焕前方两尺处。他健腕轻旋,绑在剑柄上的红绸在夜空中随风飘盪,剑光闪闪。
邢月縈没好气地道:「你仗着轻功厉害,恣意欺人,跟那苏焕有何两样?」凌天霄心中不禁感到好笑,不过因为知道她在说气话,所以不打算反驳她。
苏焕一边狂笑,一边嘲讽,双足一踏之际,刀锋猛地捲起,彷彿层层密佈的浓云。他劈出一刀,刀风呼啸而来,沉重地打在严穆的剑上,宛如雷声般宏亮,将他震开数步。
果然如邢月縈所料,苏焕砍出这刀之后,瞬间又补上一刀,与当日如出一辙。严穆当时也在场,所以对这招也早有防备,他向后一缩,勉强避开。
苏焕摇了摇头,跃下马来,打量了陶红一眼后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赶紧出发吧,你的妻子由我照顾便可。」不等李展接话,他双目一闪,低沉道:「我可先说好,你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听明白了吗?」
苏焕虽然惊诧这招没得手,但仍定过神来,稳住步伐,欺身进逼。他刀法之快,教人猝不及防,严穆挡了数刀之后,踉蹌跌步。
严穆沉吟半晌,良久之后,方自抬起头来,双眉一轩,将剑尖指向前方,低喝道:「想不到金刀门竟是些无耻之徒,仗势欺人。」
苏焕宽大的手掌,紧紧握着刀柄,冷笑道:「你在背后偷袭我,又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金牙。他打量了一下严穆,轻蔑道:「我认得你的装扮,你是御剑派的人?当日你大师兄为你出头,身受我数刀之击,你是来报仇的吗?」
一旁的邢月縈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认出这是惊雷刀法,当初她的大师兄就是被这招攻破,因为稍一闪神之后,胸口随之挨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