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瑾沉吟了半晌,皱起双眉,瞥了凌天霄一眼道:「自作孽不可活,我虽与她不相熟,但这事是你一手挑起,你可要好好负责。」
凌天霄一把抱起邢月縈,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将她带回客房,一切安顿好之后,他才放下心来走出院子。
段玉瑾摇头道:「既然姑娘不信我的话,那我也不便强迫你。只是我正与凌兄谈事,倘若姑娘没其他的事,还请姑娘暂时一避。」
凌天霄瞧了瞧手中的酒,将目光转至邢月縈身上,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道:「这样吧,你若能喝酒胜过我,我就帮你这个忙。」
凌天霄看了看桌上的香炉,似是不捨地道:「看样子已过了半炷香,我该离开了,免得让沉婆婆不好做人。」
凌天霄反问道:「你觉得呢?」
段玉瑾轻叹道:「唉,站在我的立场,这自然是越快越好。」他双目一闪,试探地道:「你应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不打算去空隐寺一趟了吧?」
不远处传
上官仙闻言轻颤,眸中含泪地看向他,动容道:「得你厚爱,我此生无悔了。」
凌天霄心中大讶,尷尬道:「你不帮我吗?」
是鑽研内功纯阳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将你体内寒毒尽数散去。如今我神功大成,假以时日,你将不再饱受寒毒之苦。」
段玉瑾在一旁听着,不禁露出苦笑,他太清楚凌天霄的酒量了,故使了个眼色,希望凌天霄打消这念头,因为他不想看邢月縈胡乱喝酒,为此受了活罪。
邢月縈双目一亮,猛地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凌天霄摸了摸鼻子,接口反问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引荐上官前辈?」
邢月縈依然露出质疑的神色,蹙眉道:「苦行僧也不该是你这样。再说了,你既喝酒又吃肉哪里像个受戒的僧人,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邢月縈抿脣道:「谁说我没事找他。」她转过头来,瞧了凌天霄半晌,正色道:「你好像与霞客山庄的人很熟,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凌天霄没好气地回了他一眼,不满道:「我也没听说过和尚留长发,喝酒又吃肉。」不过抱怨归抱怨,他也知道这篓子是他捅出来的,半推半就之下,他也只好负责到底。
上官仙凑上去吻了他一口,柔情似水地道:「不管你多晚回来,我都希望一早起来能看见你在我身旁,答应我好吗?」凌天霄心中涌起层层暖意,与她稍作亲热一番,这才依依不捨地告别了她。
邢月縈微一顰眉,不禁疑云大起,诧声道:「你是佛门弟子,怎么看上去不像呢?」此话所言不假,单看段玉瑾这面红齿白,衣冠正襟的模样,任何人看他就像是位出身世家,风度翩翩的公子,绝不会把他跟僧人联想在一块。
邢月縈双手叉腰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邢月縈被他气得直跺脚,正打算出言反驳之时,却反被段玉瑾截口道:「不瞒姑娘说,我是佛门弟子,空隐寺就是我的家,这个理由够充足吗?」
段玉瑾轻啜了一口酒,微一停顿,朝她微笑道:「我是苦行僧,不必待在寺中。」
凌天霄点了点头,笑道:「我也希望可以,但我必须先找段玉瑾,你若是等不到我的话,累了就先睡没关係。」
段玉瑾浅浅一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曾几何时听闻过和尚近女色?就算真有,那也一定不是我,阿弥陀佛。」
躲在树旁的邢月縈没想到自己行踪曝露,香肩一颤,尷尬地走上前,故作无辜地道:「哼,谁偷听你们说话,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地罢了。」她看了看两人,兴趣盎然道:「你们两个人去空隐寺做什么?」
凌天霄走出门外,略施轻功,趁四下无人悄然而去。才刚返回客房,只见段玉瑾早已等候许就似地拦住他的去路。段玉瑾提着两壶酒,开口邀他去凉亭共饮。两人坐定,互斟酒盅,段玉瑾问道:「你打算何时动身去空隐寺?」
凌天霄右手微扬,做了个手势,示意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按照他原先的想法,邢月縈出身自御剑派,门派规矩严谨,一定不常与人拚酒,所以两三杯黄汤下肚,肯定就会打退堂鼓不敢再续战。孰料邢月縈竟竟不按牌理走,她把心一横,提起了酒壶疯狂灌酒,待到凌天霄觉得大事不妙,一把从她手中夺走酒盅之时,她双颊醺红,儼然有了七分醉。所幸邢月縈酒品还算不错,不一会儿便兀自沉睡,没有惊动旁人。
段玉瑾沉吟了一会,淡然一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姑娘没听过吗?」
凌天霄瞥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没偷听,怎知道我们在谈什么?况且我们去不去空隐寺,又和你有什么关係?」
上官仙低垂螓首,羞赧道:「今晚你会来吗?」
凌天霄洒然一笑道:「正所谓君子一言,駟马难追,我看起来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话音刚落,他瞥向后斜后方,清了清喉咙,故意提高音量道:「想不到堂堂的御剑派弟子,竟然喜欢偷听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