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掠旧王之台地见着力库王等赏犯,维恩搧了几下翅翼翩然降落竞技场陷落的洞窟,仰颈闭目享受徐徐洒落的浅金阳光,绑辫的银发发散晶莹光芒,牛奶肌肤镀了一层细腻的光膜,画面静謐犹如女神降生。曾经不见天日、热闹滚滚的交易港如今寂然无声,仅有几艘船停泊港岸,变回人类的大家都爬上地面为突破鸟笼——或说推翻多佛的统治争取自由了,离开之际多佛低沉邪缓的话语反覆回盪在脑际,回盪在空荡荡的港都久久縈绕不散。
『所有人类都是残忍的。』
他看尽天堂与地狱的癲狂笑容令维恩心窝拧起几道褶子,悟出这番体悟的时候,那年他才十岁。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怜悯他,怜悯他扭曲偏激、黑暗嗜血的孤独心性跟夜晚那一次梦魘的脆弱,或许是得知命运同样坎坷悲摧的那刻,或许是朝夕相处下来的日子,或是——
或是他们本就是同根生的孽缘。
战斗的隆隆震动夹杂民眾惊慌失措的奔逃吶喊,土石碎屑喀啦啦滚落下来,维恩睁开通透的宝石红眼,就算看不见,她也听到鸟笼像把雨伞以花田为中心开始收缩,又像锋利的夺命落叶耙,凡经过皆在土地留下深刻的拖曳痕跡,将屋瓦砖舍切得支离破碎,搜刮每条不幸罹难的人命,在地板榨出如碎番茄的鲜红色。
充满杀戮气味的霸王色霸气与草帽展开壮阔的对撞,刮起颶风般的气浪,天下苍生为之震撼的精神海啸淹没大地,像是吹响对决的号角。维恩佇立原处波澜不惊听着陆地上的悲鸣,她没有当英雄的兴趣,更是清冷冷的性子,多佛与自己都是喜欢单打独斗、对胜利执着的类型,他不要也不会乐意自己插手介入,不如乐得远离是非之地讨个清幽。
眼下街上大乱、花田各层的干部与竞技场军团陷入混战,而顶端王宫的罗前前后后受了太多重伤,实力不敌多佛的他先在竞技场前连挨好几发铅弹,现今右手又被锯断,体力耗尽只好被迫先一步逃离战场伺机而动。目前多佛与鲁夫皆有负伤,纷纷搬出绝活想要给对方致命一击,战场从王宫扩张到中心街一带,惊天动地的战况渐趋白热化,所幸有热血的竞技场播报员加兹即时转播最新动态,省得维恩还要仰赖严重受干扰的电感应。
「城镇一带……全都变成线了!」
加兹咋舌惊呼,广播大声回盪在如今碎成瓦砾堆的国家,忆起空岛多佛用身后那些尖端缠绕武装色的粗壮云线刺穿梟的场景,维恩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也痛得被捅出血来。
他最后还是使用觉醒的力量了,胜负即将分晓了吗?活下来的会是哪一方,是成熟老练的王下七武海,还是热血方刚的最恶时代?
随着时间流逝,各方战局开始了逆转,干部们接二连三败下阵来,情势开始不利于唐吉訶德家族,多佛朗明哥似乎想加紧脚步结束这个游戏,鸟笼收缩的速度较方才快上不少,力库王向全国播送恳切真诚的请託与赔罪,要人民即使逃到脚断掉也千万别丧失求生的意志。
无处可逃的人们涌流到危险万分的中心街,渴望那位与多佛朗明哥决一死战的少年能够取得胜利,如此慷慨激昂的心愿传到地下深处的交易港,却丝毫扰动不了维恩心湖,平淡的瑰眸瞧不出一点端倪,安静等待最终之战的结局。
各个小战场胜负分得很快,最高干部倒了,干部们输了,局势兵败如山倒,多佛双目猩红的大开杀戒,再三分鐘鸟笼就要切碎德雷斯罗萨的一切。
「维恩小姐?」
朝气可爱的女声唤回她的思绪,维恩转动鲜活的眼珠望向来者,冰冷的脸色缓了下来。
「可可亚?」
「咳咳……我是可亚拉。」她作势轻咳,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她跟前,露出友好的笑脸注视气场宛如极北之地的女人。
「维恩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来避难。」不想解释太多,维恩浮起浅浅笑靨指了指洞口外鸟笼笼罩的一片天。「革命军怎么找到交易港来了。」
「我们来调查各国的武器走私案,只可惜这边是出口港,製造点似乎在别的地方……」可亚拉戳戳脸颊思索。
「这种事需要萨波亲自跑一趟?」
维恩微微蹙眉对她说的不以为然,萨波是革命军的参谋总长,相当于第二把交椅,跑来这里有点杀鸡焉用牛刀了。
「因为我们派来的伙伴一个个失去消息,萨波又想得到烧烧果实,就决定过来一趟。」丝毫没被维恩的质疑影响,可亚拉笑容明媚的说道。
「你们有查出什么了吗?」
「嗯!都已经结束了,现在只要等萨波回来我们就能够离开这个国家,那傢伙为了保护鲁夫又擅自乱来,竟然直接对上藤虎!这是要革命军跟海军直接开战吗?」
想到回去以后又要因为萨波的冒失挨多拉格先生的骂,可亚拉怒嘟嘟的抱怨,面色平静的维恩只擷取四个关键字。
「保护鲁夫?」
「维恩小姐还不知道吧?萨波跟艾斯一样是鲁夫的义兄哦。」
可亚拉眨了眨水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