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维恩就站在泡泡飞天、气势恢弘的新海军本部,站在当朝海军元帅的面前傲慢抬起下顎,乌黑的右眼白让人背脊发凉。
除却殷红眸底漫开的憎恨与轻蔑,萨卡斯基感受不到其他东西。
「你这副表情让我很烦躁阿。」
他坐在办公大桌后方的皮椅,咬着点燃的雪茄双手抱胸,海军鸭舌帽下的严峻眼神狠狠落到女人身上。本以为她听闻来本部会闹得满城风雨,没想到居然就这样乖乖现身了。
「谁准你用这种态度对『神』说话?」
在旁的罗布·路基双手插进西装裤袋,冰冷的乌眸刮起暴风,训斥分不清孰高孰低的男人。今日维恩与战国、鹤、藤虎押送完天夜叉之后途经圣地,他们已做好接见的准备——四日前他们在德雷斯罗萨奉政府之命,暗中调查地下交易港的清单名册,将革命军一网打尽,故早有耳闻她的动向——没想到维恩忽然提出一个要求,身为cp0总监的他便奉命陪同前来。
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监视更为恰当,两年来他们cp0始终不放弃寻找维恩的下落,好说歹说各种手段都用了,包括招安她担任王下七武海一职,以弥补接连失去沙·克洛克达尔、月光·摩利亚、吉贝尔、马歇尔·d·汀奇等不稳定的局势。如今她自愿回归,任务终于告一段落,他可是肩负「那位大人」寄託的重任,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萨卡斯基眉心一拧瞪了路基,双眼迸出两道怒意。「这是我跟她的事,跟你半点关係也没有!」
「贝卡帕库在哪里?」
银发柔软滑顺的维恩气质华贵,声线冷漠疏离,她现在是耐着性子跟不共戴天的仇人说话。见着他,这些年忍的气如流星喷发出来,当年庞克哈萨德的ak-5粉末逼使她离开库山,造成一系列无可挽回的遗憾,库山半身心惊肉跳的烧烫疤痕彷彿转印到自己身上,烙得她一阵一阵的疼,他甚至还为了她不惜捨弃了左小腿,甘愿以冰铸义肢替代步行。
而这一切,都是贝卡帕库跟面前男人的杰作。
「不知道。」萨卡斯基不耐烦的偏头,露出为争夺将帅之位所伤的侧颈,唇边逸出丝缕白烟,菸嗓充满了牢骚与不悦。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见你才特地来的吧?怎么,你以为我会在你面前懺悔我的罪?」
维恩故作惊讶,银铃般的轻笑回盪在充满正气凛然的办公室,往前走了两步敛起笑意,两手一拍桃花心木造的桌。
「两年前你逮捕不了我,两年后你只配抬头仰望我。我只问一次,你最好老实一点。」
「还不快回答?神在问你话。」路基挑起燕眉,双眸趋于锐利,低沉漠然的声线裹含不耐的催促。
怒气在空气里逐渐膨胀,在萨卡斯基头顶形成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他咬紧雪茄,叼着沉默任由它燃烧得更长了一点。
「……早上他奉世界政府的召集,往『圣地』马力乔亚去了。」
「是这样阿……」维恩漾起微笑满意的退了几步,纤指点了自己的耳骨,目光停驻在他缺角的那一块,那是库山留给他的伤痛。
「这两年你也变得不少嘛,耳根子软了,听话多了。库山给你的教训可有嚐过癮?」
「你那讨厌的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阿,战国到底是怎么一路包容你到现在的。」
「这就是为什么你没办法讨五老星欢心的原因阿。」
不同怒火中烧的萨卡斯基,维恩唇线微弯,瞳里边盛满凉凉的消遣。
「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萨卡斯基,你眼中的风景和我差太多了。新官上任总是三把火,却往往不知引火自焚。」
她唇畔浮起挑衅的转身离去,掌心忽然生出一颗紫红雷球,往后一拋流利穿过萨卡斯基,轰地砸在其身后的掛画,留下烧焦的黑痕。
「位置可要坐稳了,现在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
她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的优雅举步,打趣的提醒馀音绕樑。避开武装色的熔融胸膛復归正常血肉,萨卡斯基沉着一张冷硬的脸庞,搁在桌面的右拳泛起赤红色泽,燃起滚滚黑烟。
那是岩浆无尽燃烧的愤怒。
搭泡泡吊笼的途中维恩一直在想,虽然巴尔的摩的科学家全都隶属世界政府的财產,不过依据她待在海军里的经验,政府鲜少有主动传唤贝卡帕库的时候,如今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尤其可疑,彷彿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才这么做似的。
窗外景色随着海拔愈加綺丽磅礡,层层堆叠的云海簇拥光芒万丈的金乌,蔚蓝大海波光粼粼、翻腾奔涌,美不胜收,而这些风景很快都将为火光吞噬。
维恩沉淀好心绪,瞥了眼坐在对面不苟言笑的罗布·路基,没好气的叹息。
「不必扮演忠心耿耿的跟班了。」
他俊脸冰冷,眼神如猎豹一般蓄满了沉着与无情答道:「我只是忠实执行那位大人的命令。」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托里克斯岛(註1),我起初还以为『那位大人』是指五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