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庆幸,401寝室只有我先到了。关上门,我把行李放在门口,踩着射进屋里的阳光慢慢的往阳台走去。开阔的视野让我立马看到了下面是四个宽阔的篮球场。此时此刻,还有些同学正顶着烈日骄阳拍着手中的球,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我也趴在围栏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风声的喜悦;睁开眼,远远的天边有一朵白白的云飘过,金灿灿的阳光给它描了一层金边。
八人间,四个上下铺,分别在靠在四个角,两床之间各夹了一张书桌,过道并排了六张书桌。我选了靠门的下铺,整理完东西,便把行李箱放在床底,背上空空的帆布包出门采购、觅食。寝室钥匙和雷叔叔家的钥匙放在一起,让它不在孤单一个。
出了二栋绕过临时摊贩点,我往左拐,看到一排的小超市,它们的对面正是篮球场。我从第一家走进去寻找我的所需品。从最后一家出来后,我的两只手已经挂满了大包小包。虽然提着有些重,但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生小跑过来,十分客气的提供服务:“新来的小师妹吧。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提吧。”说着,他便伸出手准备为我分担。
可惜,我条件反射的侧了身子,身子还向后扬了一下,不用看,我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看到陌生男生将伸出的手熟练的往后脑勺一摸,嘴角挂着惨淡的笑,我才发现自己的大惊小怪,立马解释着:“不用了,谢谢,这些东西不重。”
陌生男生旁边的同伴轻轻地撞了下他的胳膊,调笑着:“小师妹说了,不重,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小师妹,没事,你赶紧回去吧。”
我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硬着头皮绕过了他俩,走了几步,听到:“飞机场你也要?急什么急,新来了这么,还怕泡不到一个前凸后翘的。”我耳根一热,眉头一皱,微微低头,走得步履匆匆。
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男生在对我评头论足。回到寝室把东西一放,我便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自己,尤其是脖子以下。说是飞机场有些夸张了,但比起前凸的确逊色了。我记得,我们四个当中,应该属冉然的最大。
趴在阳台上,篮球场上我看了刚才那两个男生,倒不是我的眼神有多好,只是他们俩一黄一红忒扎眼了。黄的追,红的跑;红的跳,黄的拦。几番较量不相上下。突然,寝室门开了。
我走进去,看到一个扎着俩小辫的小女生正抱着一个棕熊娃娃走进来。她看见我,落落大方的向我走来:“你好,我叫方思雨。”跟在她身后还有帮她提行李的父母。
我也打着招呼:“你好,我叫云朵。”
“天上的云朵吗?”方思雨一脸惊喜的表情看着我,身子还微微向我倾来。见我点了点头,她笑开了向她的父母分享这个谈资:“爸,妈,她叫云朵。天上飘的云朵。世上居然还有人取这名字的。也太随意了吧。”她清脆的笑声让我有些尴尬和讨厌。
云朵,这名字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嘲笑。但是我觉得最起码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至少,这样的嘲笑可以等我转过身以后再发出吗?
可能是方思雨的父亲看到我逐渐凝固的嘴角,看似批评了方思雨:“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以后你们就是室友了,得和睦相处。”说着,方叔叔就向我投来了和蔼可亲的目光:“云朵,我家思雨从小就心直口快,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还没说话,方思雨就开始不高兴了:“爸,我哪里乱说了。你看我的名字,可是你们花了好几天,翻了好几本书才定下来的。方思雨,方思雨,多好听,多有意境。”说着,方思雨扬起了她高傲的头故意向我看来,似乎在示威。
我很纳闷,为什么大家第一次见面,□□味就这么浓。我举白旗头像,没有接她的话,向她的父母略微点头后干脆出了屋子趴在阳台上。不知道屋里在议论着什么,叽叽喳喳。篮球场上大家依旧你追我赶,不甘落于人后。都说大学是天堂,我却嗅到人与人之间危险的气息。
咸蛋黄从天边悄悄落下,热闹的篮球场上也慢慢的静了下来。等我回到屋里时,方思雨和她的父母已经走了。她选了我斜对角的上铺。棕熊乖乖的守护着主人的领地。一丝暖意淌过心田。我真想摸一摸它那柔软的毛发,像方思雨一样将它抱在怀里,谁也不给。
晚餐,我溜达出了学校,发现左拐进去全是吃的。天南地北,飞的跑的爬的游的,只要你想吃的,没有这里找不到的。尤其是在我发现打着家乡招牌的小餐馆,我差一点就冒冒失失的进去了。好在最后我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咽了下口水,脑门上盘算着自己的结余,坚定地挪步,随便买了个饼,便打道回府。
白天人行道上斑驳的光影此刻已经变成了路灯的世界。多了几分明亮,少了几分趣味儿。这个饼索然无味,还有些干硬。我有些后悔,第一天没有好好奖励自己。迎面而来的同学们不是挂着笑,就是笑出声。似乎,象牙塔里的我们,只会这般幸福。
回到寝室,我躺在自己的窝里,拿出张晓月送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