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毅看着徐北乔迷蒙中缩成一团,妄图将自己躲在枕头底下的举动发笑。稍显清瘦的人缩在床上,无论是画面还是动作都很可爱,唯独那半边挨打的脸,让人看了皱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受罪吧!
丰毅俯身到床上,移开枕头,低头仔细看着徐北乔的脸。平滑的皮肤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旁边的耳朵精巧而丰润,几道发青的痕迹,仔细看去,会发现那是手指的印记。丰毅暗暗叹气,不觉伸手抚上。这样的耳光自己也挨过,总要三四天才能消下去。
对徐北乔来说,从来都是下午觉最难清醒。总是感觉神智好像已经醒了,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起床做事了,但身体却还在床上,弄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灵魂出窍。
这次徐北乔用尽全力翻了个身,努力睁开眼睛,却一眼看见了丰毅放大的脸。得!还是没醒。徐北乔闭了闭眼睛,然后平静地看着丰毅,见他好像要说什么,想也没想便抓向他的头发。嗯,很久以前就想知道,这人头发总是硬硬的,是天生的还是用了什么发胶?
嗯,看样子是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徐北乔揉揉丰毅的头,顺手在他脸上拍了拍,又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又觉得有些不对。梦里没有这么真实的触感吧!疑惑地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下的床单,猛地转头,只见丰毅的脸真的在眼前,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在这?”徐北乔支起身子,磕磕巴巴地说。
丰毅失笑,“你抓了我的头发,拍了我的脸,然后问我怎么在这?”
徐北乔大窘,“我以为是做梦。”
“梦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抓我头发?”
刚刚睡醒的徐北乔是既没有解释的能力,也没有解释的欲望,别说身体,就连声音也是软的。蹙眉想了想,一声不吭地又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丰毅看着他放弃的样子觉得好笑,“起来吧!该吃晚饭了。”
徐北乔有点不想见人,“不去行不行?我这个样子,真是太失礼了。”
丰毅沉吟片刻,“我倒是觉得,不去才是你的失礼。”
徐北乔叹了口气,好歹这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客随主便吧!徐北乔支起身子,丰毅十分自然地伸手拉了一把,等坐到床边,徐北乔才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好像自从和丰毅相识,两人之间就总是客客气气,没有这么随便过。丰毅已经出了卧室,徐北乔揉揉眼睛,心想算了,反正这一天也够受罪了。
洗漱一番出来,徐北乔精神了许多。丰毅看见他,眉头一皱,“对不起。”
“什么?”
“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一辈子强势,老了就越发厉害,我以前也没少挨打。”
徐北乔看了看丰毅,原本还抑郁的心情竟有些释然,笑道,“知足吧!不管怎样,你还有父亲。这也怪我自己,不该跟老人家顶嘴。”
丰毅一笑,“走吧!张婶专门给你做了汤,据说里面还有什么活血化淤的药材。”
两人说笑着出了门,姿态是亲和的,神情是愉悦的。下楼梯的时候,丰毅将手扶在徐北乔的后背,那是一种友好的保护动作,背后的温暖让徐北乔觉得很舒服。
两人走到餐桌前,只见丰亦鑫已经坐在了那里,张婶正带着帮佣为老爷子摆桌面。丰亦鑫扫了他们一眼说,“一个个都不懂规矩,居然让我等你们。”
还没等丰毅说话,就见丰黎走过来坐下,“我们陪爸爸吃饭,爸爸还要挑理。刚才大哥他们还在说说笑笑,现在怕要被您说得连胃口也没有了。”
徐北乔看了丰黎一眼,料想时才他是跟在自己后面。丰毅没管别的,上前为徐北乔拉开了椅子,完全是对女士服务的态度。
即使跟李靖在一起10年,徐北乔也没享受过这样绅士的服务,被丰毅伺候着坐下,嘴角不觉带上愉快的笑容。本来人长得就十分耐看,身上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再配上脸上发青的指印,让人看了越发觉得可怜。
张婶只看了一眼,就连忙给他盛了一大碗汤,徐北乔报以甜甜的笑容,“谢谢张婶!”惹来张婶一阵唏嘘感叹。倒是因为丰亦鑫也在桌上,张婶没敢说半个字。
四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丰黎忽然问道,“我妈呢?又出去了?”
张婶赶忙说,“好像是荣家送来了帖子。”
丰亦鑫哼了一声,看了看徐北乔,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谁不满。
在这样的饭桌上,正常人吃不下什么饭。丰黎是毫不在意,丰毅是气势够足。因为两次都见到徐北乔受委屈,张婶早就母性大发。这时候见徐北乔只夹摆在眼前的一盘菜,忍不住出声,“徐少爷,您也吃吃别的菜……”
没等徐北乔说话,丰毅就动手为他夹了一块排骨到碗里。丰亦鑫冷着脸,忽然说,“晚上你们就住这里,顶着这张脸出去,又要便宜狗仔。”
徐北乔一愣,丰毅皱起眉头,“父亲……”
“都说养儿防老,结果白白养了两个儿子,一个一个都在国外,等回来了,又要自由,住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