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个薛春桃可真是一个苦命人,幼时家乡遭遇了洪灾,在一家人逃荒的时候被老子娘以两个粗粮饼子的价格买给别人做了童养媳。
从那以后她在婆家过的就是奴仆般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挑水、给一家人做早饭,早饭做完之后她还捞不着吃,得等家里的人都吃完了,她才能捞着一点剩饭填肚子。
原本薛春桃想着这是她年纪太小了,等她年龄上来之后,和她男人圆了房,再给家里添上个孩子,真的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了之后,情况就会有改变了。
然而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大,处境不但没有如她预料之中的好转一些,反而还越来越艰难,不但每天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更是还要忍受她婆婆一天比一天的磋磨。
而原本是薛春桃在这个家里唯一能指望的丈夫,更是好像对于她的处境视而不见,其实她明白,在她那个‘丈夫’心里,与其说她是她的童养媳,还不如说她是他家里用两块饼子买回来的下人更加贴切。
平日里薛春桃的丈夫对她就是动辄就打骂,前年她长到十五岁了,被亏空的身体总算是来了月事之后,丈夫在父母的催促下和她圆了房之后,对她的态度就更加的恶劣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初忍不住出声问:“不是,这是个什么道理?一般来说男人不是都对自己的女人要好一点嘛?更何况那时候你们还算是新婚”
听云初这么问,薛春桃抬头飞快的看了在场的湛云霄和鲁鹏天两个大男人一眼之后,才低下头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说道:“因……因为我丈夫是个天阉,所以……”
听见她这话,湛云霄和鲁鹏天都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
云初和闵芮雅都不明白他们哪里来的不自在,不过如今她们也顾不上这个,云初更是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懂了……”
不就是三等残废的男人自卑心理作祟嘛,薛春桃的丈夫估计是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逼不得已才和她圆了房,不过他的身体是那个样子,肯定是瞒不住她的。
不过因为薛春桃一直不得公婆喜爱,在家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和地位,所以她丈夫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把自己心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戾气出在她的身上。
事实也确实如云初猜想的那样,薛春桃被丈夫警告威胁过一番之后,也确实不敢去和一向对她苛待的婆婆说这些事,所以之后她婆母磋磨她的时候,她就又多了一个不能下蛋的罪名。
原本她还想着这样的生活忍忍也就过去了,虽然婆家对她不好,但是总归是给了她两口饭,两片瓦,让她能够活着。
然而日子不是她愿意忍受就能过下去的,前些日子她丈夫去了一趟东益县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了一个女人,那以后她的生活才是真的坠入了地狱。
女人既长得明艳又风情,在薛春桃一向凶神恶煞的男人到了她面前,那叫一个温柔体贴。
女人忍受不了薛春桃占了男人|妻子的这个位子,整天和男人闹着让他把她赶出去。
这一下子薛春桃的婆婆可不乐意了,她可不管到底是哪个女人和儿子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要赶薛春桃走她就不乐意。
这倒也不是她舍不得薛春桃,而是薛春桃这些年吃了家里这么多粮食,加上她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有了她之后,老太婆已经好些年都没有沾手过家里的事情了,所以把她留在家里当个丫环多好,干嘛要赶出去呢。
因为婆母这这个话,薛春桃才得以继续在夫家呆着,她也知道自己不得一家人喜爱,所以平日里做事、吃饭都是提着小心的,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家里的哪个人了,再招来一顿毒打。
然而今天傍晚那个女人说想喝鱼汤,薛春桃出去转了一圈,都没有碰到卖鱼的,要不是她不会水,当时都想自己跳到河里捉两条鱼回去煮汤了。
薛春桃空着手回去,自然是惹怒了那个女人,女人当即就劈头盖脸的把她打挠了一顿,她脸上的手指印就是当时挨的,当时她觉得自己痛极了,所以就在女人再次扬起巴掌的要打她的时候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挡了挡,结果没想到这一幕被听到吵闹声从屋里出来的‘丈夫’看到了,当即不问缘由,甩开膀子就往她身上好一顿招呼。
最后薛春桃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趁着两人打累了歇息的空挡逃了出来。
从家里夺门而逃之后,薛春桃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外面乱晃,天黑了她也不敢回家,怕回去了之后还要被打,说不定还会被那一家人活活打死。
惊惧之下,薛春桃跑到山上躲了许久,然而山上的狼叫声实在是太骇人了,她怕的不行了就又跑下了山。
下山之后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时半会的她肯定是不敢再回家的,然后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条河边,看着河她就不由得想到自己今天就是因为两条鱼才挨的这顿打,走投无路之下,她就想着干脆跳到河里算了,反着她活着也遭罪,死了就一了百了。
然而寻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薛春桃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但是她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