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谢韵之打开了吹风机,对着樊澄的头发一阵乱吹,然后关了吹风机,望着她一头一脸的狼狈,不禁大仇得报地笑出声。
“哈哈哈哈……哼,让你欺负我!”
樊澄半点不动怒,反而十分享受谢韵之这偶尔表现出的童稚可爱。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乱发,笑嘻嘻地一伸手拉谢韵之坐入自己怀里。谢韵之身上沐浴乳与洗发水的香气登时扑面而来。谢韵之偏爱茉莉香,所以她的日用品几乎都带有茉莉香。而樊澄则偏爱薄荷香,哪怕是大冬天的也用薄荷味道的洗护用品,凉彻心扉,不过好在因为她的衣服长期熏香,薄荷味淡薄了许多。
“嗯……好香……”樊澄埋首谢韵之颈窝深吸了一下,笑道。
谢韵之轻笑,抬手帮她理头发。
“你在写什么?”她望向樊澄摆在台面上的本子和笔。
“一点灵感,最近在构思新书,脑子里时常有些零碎的想法,得及时记下来。”樊澄道。
谢韵之开始翻起她的这本手札,樊澄则起身,让谢韵之在椅子上坐好,自己拿起吹风机,开始帮谢韵之吹发。谢韵之在耳畔的嗡嗡声中,看到樊澄好看的行楷字体记录着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从最开始有关《藩篱》的一些想法,到《追影者》,再到尚且不知名、未成形的新作品,已经陆陆续续记了半个本子了,很多想法后来被她自己否决了,本子左上角画了x。有些切切实实用上了,谢韵之在作品中都看到了。谢韵之甚至能看到樊澄在本子上专门设计地图,演算犯罪手法,写《藩篱》的时候她甚至专门做了化学实验,本子上还有化学式留存。她设计情节的整个思维过程都被她列在了本子上,非常有趣,看得她都入了迷。
谢韵之看到樊澄关于新书,记下了不少尺度相当大的想法,比如李袁事件,她几乎将李袁事件全面详细地记录了下来,并且在思考中已经开始构思案件和手法了。但是此后,谢韵之却看到了樊澄列了一个唐代的历史年表在后面,并着重圈出了武周时期,边上写了四个字并打了个问号——“权力谋杀?”。在后面,有两三页的内容,都是樊澄画的唐代建筑的草图,对建筑的各个部位进行标注,还有洛阳城的部分地图和里坊名字。就在最新一页,樊澄写下的是一些关于角色的零散设定,这恐怕是新作的主角,但尚未起名。
吹风机声音落下,樊澄用梳子细细打理好谢韵之的长发,谢韵之则捧着她的笔记本问:
“新书打算写唐代?”
“嗯,是的,有这个想法。”樊澄笑道,“而且我打算把对女权、人本的一些思考糅合进去。”
“挺好的呀,我觉得很有意思。”谢韵之笑道。
“这部新作,我也有改成剧本的想法,到时候看我写的长度如何吧,再决定是改电视剧还是电影。我是很想把唐朝搬上荧幕的,而且要事无巨细,详尽考据。”樊澄道。
“……我开始同情未来要制作这部剧的剧组了。”谢韵之道。
“说得好像别人家的事儿一样,剧本要是出来了,你可得出演啊,跑不了的。”樊澄笑了。
“我吗?”谢韵之愣了一下,有些诧异怎么自己完全就没想到要出演这部剧。但也确实如此,连续出演樊澄的作品她还真没想过,满脑子都是避嫌了。
樊澄拉着她起身,安顿她上床,被窝里暖烘烘的,樊澄已经塞了热水袋在里面。等谢韵之躺下,樊澄关闭了酒店房间里的灯,在黑暗中躺在她身边,谢韵之顺势钻进了她怀里,被温暖柔软的怀抱包裹,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韵之,你想演电影吗?”樊澄在她头顶问。
电视剧演员与电影演员虽然都是演员,但实际上截然不同。其差别主要在于两点。一是演技的差别,二则是酬劳的差别。一个当红的演员演电视剧,酬劳是按集算的,国内电视剧现在动辄四五十集,主演一般都能拿到上千万的报酬。而电影则不一定了,一部电影的前期投入或许不过几千万,演员的报酬肯定不会上千万。而当红电影演员要价上亿,那可就不是一般小成本电影能请得起的了。那种非一般的电影,也不会去找电视剧演员,他们要找的是适配电影大银幕的面庞。换言之,现在处处都讲高级感,电影演员就是天生身段、面庞带着高级感的那一部分人。
如果要追本溯源,就要从胶片时代说起。那个时候拍摄电影胶片一格就是一格,容不得肆意浪费,而拍摄电视剧则用磁带,拍不好还能抹掉重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电影比电视剧对演员全方位的更高要求,无论是临场反应能力还是表演的精确与震撼,都非同一般。电视剧相对电影来说是非常生活化的,由于剧情复杂,台词量大,劳动量大,演员基本上需要不停歇地表演,赶工期,一场戏表演无差错,差不多,就可以过了。而电影则截然不同,电影导演精益求精,要求演员一场戏必须要表演出自己想要的结果才行,不仅仅是台词,眼神、表情、姿态、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要算入表演的范畴,大银幕会将这些细节彻底放大,纤毫毕现,所以一场戏可以熬个数日也不罢休,这是电视剧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