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干脆节省时间,今天一起洗澡吧。”
谢韵之登时红了脸,猛烈拒绝道:“你个臭流氓!”
“哈哈哈……”樊澄大笑,今天调戏老婆任务达成,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怎么臭流氓了?都是脱光了衣服洗澡,又不是我穿着衣服你却脱光了,你看了我我也看了你,很公平啊。”
谢韵之气得伸手去掐樊澄,樊澄躲着往外逃,结果忽闻谢韵之在身后怒道:
“洗就洗,怕你啊!”
樊澄登时吃了一惊,回身看着谢韵之,见她气得一张漂亮的面庞红彤彤的,眼睛里却翻滚着亮晶晶的光芒,昂然又期待,跃跃欲试的模样。
“真的?不是赌气?”
“真的!”谢韵之道。
樊澄大喜过望,忙走过来,拉着她就往浴室走。
“唉你等一下,还没拿衣服呢……”谢韵之果然又怂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发虚,但好在并没拒绝。
樊澄把手里的脏衣服递到她怀里,笑道:“你先去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说着转身往卧室衣帽间而去。
谢韵之站在洗衣机前思考人生,她望着自己刚丢入洗衣机,静静躺在桶底的脏衣服,不由陷入无边的懊恼紧张和羞赧难当的状态。
谢韵之,你到底为什么刚才会放出那种大话,说什么要一起洗澡,你看樊澄都高兴成什么样子了?简直羊入虎口,简直自投罗网,简直……投怀送抱。她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懊恼无比。可是说出去的话,她又不愿收回来,实在太丢脸了,而且樊澄那么开心,她也不想她失望。
但是谢韵之是真的害羞,羞得恨不能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她心中明白自己早晚要和樊澄走到那一步,可是对于那个未知毫无体验的世界,她又心存畏惧。这种莫名其妙挥之不去的畏惧一直萦绕着她,每当她欲念上升,渴望樊澄时,那畏惧也会如影子一般伴随着欲望出现,如影随形,侵蚀她的内心,她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可是却无能为力。
“要不你先洗?”突然樊澄好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谢韵之一回头,便看到樊澄斜倚在浴室门框边,双手环胸,怀里抱着换洗衣物,对她笑得很温柔。
谢韵之舔了舔唇,有些不敢看她,低头道:“不,一起洗。”
她听到樊澄叹息了一声,随即听到她向自己走近的声音,她拖鞋的鞋尖出现在她视线里,随即樊澄那温暖的手掌附上她面颊,缓缓抬起她面庞,樊澄那双漆黑的眸子便映入谢韵之视线中。她的眸光柔柔地将她内心包裹,谢韵之的心软软的,似是浸泡在了温水之中:
“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慢慢来,咱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樊澄轻声说道。
谢韵之攥住了樊澄的衣角,道:“我不想等以后,今晚我就想试试,你陪我好吗?”
樊澄眸光泛起波澜,眼前的女人软声对她说的这句话以及她望着自己那含羞娇然的模样,彻底击垮了她的理智。她没有说话,低头以吻作答。
幼年时的谢韵之喜爱毛绒玩具的触感,她有一只泰迪熊,睡前她会抱着它,亲吻它的眼眸。冰凉凉的,很舒服。她也喜爱水流在皮肤之上流淌的感觉,那水会一瞬带走她皮肤之上的温度,但流经之处随后又会热起来,比之前还要滚热。
亲吻泰迪的眼眸与水流流经唇瓣时的感觉尤其相似,当它们叠加在一起,那一种凉薄后进一步引发的炙热,会让她的心像是化作了火山,喷薄出滚滚的岩浆。
当遮蔽眼睛的幕布被一层一层揭开,眼眸中的景象展现出雪白的峰峦叠嶂,被一双艺术之手剪裁幻化成雕塑的模样,洁白秀美,令人迷醉。让人联想起梵蒂冈西斯廷教堂顶部创世纪的绘图,亚当健美的身躯让人望之着迷,而上帝伸出手指,要将其点化。谢韵之也伸出了手指,随即被樊澄那双滚热的手攥紧。她说我带你去观望温泉瀑布的场景,在那里我们将向神明坦诚我们的一切,并得到人生最美的极致体验。
透明的莲子滴滴落下,芝白的墙面印着秋叶般的砖纹,脚底的塑料踏板若老中医的针灸刺激着穴位,北半球逆时针的水流哗哗坠入深渊。嘈杂的世界仿若被隔在了另一个玻璃瓶中,而在这个玻璃瓶内,有的只是她与她的共舞。共舞,共舞,携手曳步,彼此依靠支托,你来我往,配合无间。旋转,旋转,她们在旋转,世界在旋转,她们仿佛只存在了一个刹那,又好似走入了永远。
温泉瀑布的水声是谢韵之此生听过的最迷幻的交响乐,叮叮当当敲打在洁白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之上。又好似雨云,哗啦啦布下遮目的雨帘。蒸汽随之弥漫而出,制造仙境般的迷雾。她们置身其间,犹如被打回了人类最原初的状态,那里只有水和她们,水将她们包裹,温润微烫,干瘪枯燥的海绵贪婪地吸饱了水分,鼓胀出快要溢出的欢愉。她们仿若回归母体,一切显出了别样的混沌。
混沌迷蒙了谢韵之的双目,她升起畏惧与不安,担忧忐忑且期待。幸而有一双温柔的手一直引领着她,她说抬臂,她便抬臂,她说近前,她便跨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