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四十年前吧,老方是我们荣城最有医学天赋的人,他学贯中西,医术已然超过很多老前辈,和另外一个人并称岳东省医学界双星。”
“后来,老方因为手术失误,导致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从此名声扫地,没多久,他被吊销了医生执照,从荣城销声匿迹。”
说到这,何新辉愤然道:“以老方的医术,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
郑功学看了一眼陈雪晴,又暼暼方烈,犹豫道:“我听到一点传言,是老方挡了别人的路,所以……”
“什么传言,这还用传?九成是林腾山那个老匹夫。”何新辉脾气火爆,拍着桌子骂道:“当初,他一直被老方压着,对老方多有怨恨。”
方烈深吸一口气,双眸泛起一抹杀气。
此刻,集合所有的线索,他完全明白了。
难怪他根本没得罪过林成武,对方却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不仅设计让他被学校开除,更在社会上赶尽杀绝,差点他在荣城待不下去。
“林腾山、林成武,还真是一对好爷孙!”方烈低声道,杀意凛然,令在场的其他人不寒而栗。
“方先生,你要冷静冷静。”郑功学提醒道:“就算你要向林家复仇,也要谋而后动。”
“是啊,林腾山在荣城经营多年,在岳东省也有不少人脉。”何新辉也劝说道,“你爷爷不告诉你这些事,或许也不想你贸贸然报仇。”
闻言,方烈脸色稍缓,记忆里浮不由得现出自家爷爷的苍老面容。
小时候,他经常见到对方躺在摇椅上,怔怔地发呆,偶尔还抱着一个木箱子,不停地摩挲,表情苦涩。
以前,他不懂,问过一次,没有得到回答。
现在,他懂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该死的林腾山搞出来的。
如果不是对方,自家爷爷就不会埋没一身才华,在镇上郁郁寡欢了四十年。
再加上林成武所为,新仇旧恨,他发誓一定会让林家付出沉十倍、百倍的代价。
咔嚓!
想到这,方烈猛地捏碎酒杯,吓了众人一跳。
“方先生,你的手?”林雪晴慌乱地取出手帕,想替方烈包扎,却愣在了原地。
视线中,方烈左手握着的红酒杯碎裂大半,手掌却无半点伤口。
方烈瞄了一眼,道:“我没事,不用包扎。”
他左手带着感觉手套,以这玩意的材质,有此效果并不意外。
“我出去洗把脸,透透气。”方烈站起身,走向外面。
陈雪晴等人对视一眼,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换做是她们,反应未必比方烈好到哪里去。
……
醉月楼走廊略长,方烈踱着步子,努力地平复心境。
临近尽头的洗手间,一道人影闪了出来,正在打电话。
“今晚,一起出来浪啊,我在醉月楼等你。”
方烈脚步一顿,原本几近平静的心底再度点燃炽烈的怒火。
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林成武!”他漠然地挡在对方的面前,“好久不见!”
“你?”林成武脸上先是迷茫了一下,随即才恍然地嬉笑道:“原来是你这个高材生啊?被学校、公司开除,现在成了醉月楼洗厕所的啦?”
“你还真有本事!”
方烈沉默不言,表情深邃得宛如一口黑暗的井水。
林成武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厉声道:“好狗不挡道,你给我滚开。”
说着,林成武伸手欲要推方烈。
“住手!”走廊另外一头,陈家的某个保镖断喝一声,吓得林成武缩回了手。
哒哒……
黑衣保镖小跑到方烈身边,道:“方先生,我是任达强,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虽然他猜到林成武身份不一般,但能让陈家如此招待的人,值得他去卖命。
“呦呵,一段时间,你居然有保镖了?”林成武讥笑道,“不会是哪里找的临时演员吧?看架势,还挺有模有样的。”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悄然正视了方烈几分。
最近一个多月,他忙着攻略某个富家千金,才没有关注方烈的死活。
现在一看某人的变化,似乎有什么超出他的掌控之外。
“我没事。”方烈偏头看向任达强,随即话锋偏转。
“你知道人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看着一盏盏灯有规律地灭掉,最后连窗外的月光都消失,整个人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苟活,是什么感觉嘛?”
任达强一头雾水,但老实地说出自己的答案:“应该是生不如死吧!”
方烈露出笑容,道:“说得没错,林先生,你听到了吧。那可是生不如死呐。”
说完,他转身就走。
在他迈开步伐的一刹那,林成武头顶明亮的味觉两字,立即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