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将晏初整个身子都有些捂化了。
也说不清究竟为何,他竟觉得头晕的厉害,似乎是从心而生的醺醺然,让人摇摇不能自持。
晏初这才恍然惊觉,两个人之间离的太近了,远超过了一个君子所应保持的距离。
这样近得过分的距离,似乎连再平常不过的动作都显得意味朦胧。
但小姑娘一心躲那厨子,没注意到。晏初扭过头,也只好当作不知,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了她这样亲密的举动,在压抑与克己中煎熬。
厨子在桌子前方停下脚步,不知在鼓捣些什么。小姑娘对晏初的纠结一无所知,一心躲那厨子的鞋尖,又往他的方向挤了挤。少女的气息和温度从紧贴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晏初呼吸一滞,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下,血液上涌。喉咙有些描述不清的涩,晏初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在这无边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晰。
燥热横生。
晏初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太过于礼不合。想推开,不知为何又有些舍不得,甚至想不守礼的收紧怀抱。
咳咳,此时的晏初尚未意识到,以后于礼不合的事,他干的更多。
偏生小姑娘突然拉过他的手腕,软绵绵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他的指尖。晏初皱眉捉住小姑娘的手。
好软,好小。
晏初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晏初下一瞬便反应过来,小姑娘大约是防止那厨子听到二人说话,想要在他手心上写字。他伸展开掌心,松开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认认真真在他手心处写下一笔一划。
「等。」
晏初绷不住笑了笑。
小姑娘笔画写错了。
他拉过小姑娘的手,一笔一划写道:「好。」
晏初写罢便收回手,但指尖还是微微发烫,萦绕的柔软触感挥之不去。
二人静静等了一会儿,直到外面没了动静。
小姑娘又拉过晏初的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盼似乎觉得,被她握住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他走了吗?」
晏初沉默片刻,在小姑娘手心上写下,「没有。」
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谎言。
小姑娘不疑有他,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乖巧得像个被驯服的小兽。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晏初又靠近了一些。
小姑娘低下头,背后的黑发滑至胸前,露出颈后一根殷红似血的丝绳,绳结将开未开。
晏初懵圈的思绪放空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手脚羞赧得几乎无处安放。他慌慌张张想站起身来,头却猛地磕到了桌沿,砰的一声闷响。
小姑娘担忧看向他,只听起来就感觉很疼。
晏初伸手揉了揉额头,平日里永远温和儒雅的面容此刻有些微的扭曲。
“人走了,出来吧。”
小姑娘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拍了拍肩头衣角沾染上的灰尘。
“哥哥,方才撞得那么狠,额头疼不疼?”
晏初怔怔看着前方出神。
怀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淡淡清香。
顾盼又喊了一声:“哥哥!额头疼不疼!”
晏初这才回过神来,瞧见小姑娘眉眼弯弯的笑脸,方才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蓦地扭过头去不去看她:
“没事,不疼。”
顾盼盯着晏初看了半晌,目光来来回回打量,从他戴的端端正正的发冠,看到他放在身侧微微攥紧的拳头,再到他蹭了少许灰尘的鹿皮靴,直看的晏初心里一阵阵发毛,好几次故作不经意地检查自己的长衫是不是开线了或是扣子掉了。
不管心里如何惊涛骇浪,晏初冷静惯了,面上不显还是温温润润的模样:“怎么了?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小姑娘狐疑道:“你这个人不对劲。”
晏初轻咳了一声掩饰方才的羞赧:“哪……哪里不对劲了。”
“不知道,但是感觉怪怪的。”
小姑娘又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
晏初依旧一副温和斯文模样,但僵硬的姿势和不太自然的神情,还是暴露了他的慌张。
小姑娘的语气万分笃定:“你今日如此失常,定然是因为在宴会上喝了一点点酒吧。”
晏初稍稍松了口气:“确实如此。”
顾盼朝他笑了笑:“走吧,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我兄长该到处寻我了。”
兄长(大修)
宴会逐渐接近尾声,已有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顾盼的兄长顾玉轩想是近几日心情不好,酒宴上多喝了几杯,顾盼怎么拉也拉不动。晏初与顾家兄妹顺路,原本打算和顾盼一同乘车回府,又怕惹得旁人说闲话,只好让顾盼先行坐他的马车回府,他则与顾家公子同乘一辆。
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