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贩卖过多少小孩?”
被景樊突然一问,姓孟的愣了愣,后又回想了许久,“那可太多了,谁还记得呀?”
“你们,把他们都卖到哪了?还活着吗?”
“小子,这可不能告诉你,”姓孟的笑笑,“各有各的去处,长得像你这般的,自然会活得久些,听话的也活得久,就看买主高兴了,哈哈哈哈!”
景樊点了点头,内力启动,身上一圈圈的绳索,瞬间落了一地,几人都有些怔住了。
姓孟的倒是冷静,冷冷地看了看赵东,“老赵,你这干活不仔细呀,以后若是这般,我可不敢跟你合作了,免得留下把柄,还得给你擦pi股。”
赵东忙连连道歉,“一直没仔细看,哪想这小子把绳子磨开,下回,下回一定仔细。”
姓孟的撇了他一眼,目光再次移向景樊,嘴角是轻蔑的笑。
“是有几分机灵,”姓孟的随意的整整袖子,一点儿也不着急,“但你这绳子挣脱得晚了,你该在来的路上就逃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景樊摇摇头,“不晚,有些早了。”
姓孟的哈哈哈大笑,“早?为何早了?”
“你们应该还有其他同伴?”
姓孟的和那灰衣人齐齐一愣,随即二人皆笑了,灰衣人只轻轻嗤笑一声,但姓孟的就收不住了,狂笑不止,也不怕吵了隔壁的人,引来人查。
笑了许久,他才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怎么?小子,你想查我们的底儿?”
景樊沉默应对,但意思很明确。
“真是可笑啊!”姓孟的话音未落,嘴角就突然下沉,那张脸顿时阴郁了许多,“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公子少爷什么吗?”
这人总是变脸如翻书,前一刻还在笑,后一刻就是一脸阴翳,完全像是两个人一般,“——是你们的无知啊!以为仗着身世就能为所欲为了?想查我们的底儿?小子,你今天能不能从我们手里出去都是两说呢!”
刘老赖等人在一旁看的实在心惊胆战,这姓孟的喜怒无常,一会儿笑一会怒的,而这拐来的小子看起来也不是个安分的,唯恐夜长梦多,唯有速战速决才好,银子到手,心才安定,“孟,孟先生,您若看中这小子,咱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姓孟的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回道,“好啊,我这人做生意讲原则,你带来的这小子比我想的好太多,我会按原先谈的价格的两倍付给你!”
话是对着赵东说,目光却在景樊那儿,挑衅的意味很明显,当着他的面谈论他的买卖价格,相当讽刺。
景樊如何想不知,赵东和刘老懒确实乐疯了,两倍的价格,够他们毫无节制的大肆挥霍好多年,卖个世家公子竟然能赚这么多钱!他们卖过的所有小孩加起来都不及小半个景樊,二人只觉热血沸腾!
灰衣人从里屋取了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一堆银子,赵东二人笑得牙不见眼,一个一个翻着看,四人当着景樊的面,完成了这一手贩卖人口的好买卖,拿了钱,这二人一分钟也不想多留,连连感谢了那姓孟的,还说下回有这样的孩子也希望继续合作。
两人客套完,看也不看景樊,抱着钱袋子便匆匆离去。
少了两人的空气静了许多,姓孟的勾着一个唇角,“小公子对自己售卖的价格满意吗?你可是我这么多年来卖的最贵的一个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本呀,要不我去申请拍卖吧?容易抬价。”
景樊看着他自言自语,“我们接下来去哪?”
姓孟的被他这话问的顿了顿,随即缓缓走到他跟前,“这么着急?不急,要在这儿休息一夜呢。”
景樊:“白天出去岂不风险更大。”
姓孟的回道,“这你放心吧,轮不到你cao心。”
“路上要走多久?”
不待姓孟的回答,那灰衣人就皱着眉道,“你话太多了。”
景樊道:“我带了族中弟子,要和他们会合,我不早些回去,他们无人管理。”
姓孟的又笑起来,“带了几个?你不如将他们带到我这来,我替你管理。”
景樊不理会他,“如果太远,我恐怕这次不能去。”
姓孟的眉头骤然间又蹙在一起,他脸上的皮很松弛,明明从步履和身板上看人似乎很年轻,但脸皮却总是层层褶皱,条条纹路,他表情变化又丰富,不是大笑就是大怒,脸皮更是没平整过,显得年老了很多,此刻脸上的皮都皱在一起,表情比今天任何时候都阴鹫,有些骇人。
“突然发现,你这性子太讨人厌了,”姓孟的语气森然,一步一步走到景樊跟前,“你这可笑至极的自信和优越感在我们眼里和傻子一样。我倒是好奇你是哪个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