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本华回头看到敖然还在挣扎,不由嗤笑了一声,“二位就别费劲儿了,这网可是我陈家特有的材质制作而成的,不知道网了多少高手了,能逃出去的至今还为零呢。”
敖然也懒得动了,扭头看着陈本华不说话。
陈本华上前几步,命人将网收紧,这张网其实相当巨大——毕竟能覆盖在整个帐篷底下,不过网顶套着一个扳指大小的铁环,随即往下收缩,敖然只觉头顶像是麻袋扎紧了口一样,整个网压包裹在自己和景樊身上。
二人被吊在半空中,陈本华笑着,眸光泛冷,“不知二位是景家哪两位公子?不过入夜半会儿,就杀了我陈家数十人,悄无声息,身手着实不凡呀!”
敖然想辩一句,没杀,只是敲晕了,但一想景樊那一手,终是闭了嘴。
人家说的也没错。
“怎么?敢做都不敢认吗?景家看来也不过如此嘛。”陈本华冷笑一声。
这话就不对了。
敖然辩道,“认啊,怎么不认了?不过——”
话音一顿,敖然突然一笑,眉眼弯弯:“我可不是景家的。”
这可不是说谎。
陈本华浅薄的嘴角半勾不勾地冷笑道,“不是景家?深更半夜,我不信除了景家还有谁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偷东西!”
……
这话说的可真是无耻呀,敖然不由觉得可笑,“陈公子,你对自己的地盘是不是有什么错误认知?”
陈本华“哦”了一声,意味深长,慢条斯理,“我怎么反倒觉得认知错误的是你呢?”
敖然眉头顿时皱了皱,此人颇是臭不要脸,如此,陈家家风可见一斑。
“陈公子当真是不客气,在别人的地界不知道安分做人,还如此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也挺厚颜无耻的。”
陈本华对敖然的讽刺毫不在意,反而道,“天真!景家这么多年不出世,怎么还真是应了这‘井底之蛙’四字,你们觉得这块地儿你们还守得住吗?”他说着又上前一步,脸上尽是一副眼前二人是傻子的表情,“别做梦了!今日我敢明目张胆劫你们的货,明日我就敢屠你满门!相信我,要不了几日,不仅你们景家,这半个东部都是我陈家的!”
野心昭昭,毫无迂回!
陈家这狗牙亮得彻底。
“陈本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没脑子的给人家做了刀,回头人家还卸磨杀驴,得不偿失。”敖然语气倒有几分真诚,陈本华看他们是傻子,他们看陈本华又何尝不是,陈家这两兄弟,没一个有脑子的。
可惜对于敖然如此直白的提醒,陈本华只当耳旁风,他现在完全沉浸于景家即将收归自己囊中的喜悦,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反嗤笑一声,“我倒真是好奇你是景家哪位了?这张嘴还真是能说的很。”
敖然被网勒的有些难受,动了动,蹭的景樊眉头又皱了皱,他却不自知,“我一般就爱说些实话,真话,就是不知道你能听多少?”
陈本华那双不大的眼睛沉了沉,还真有几分气势,“垂死挣扎罢了,这些真话还是留着死后说给给你景家的列祖列宗说吧!”
敖然叹口气,“看来陈公子当真是冥顽不灵了。”
语罢。
陈本华似是不打算理会他了,后退一步,目光狠厉,“放箭!”
霎时间数百道利箭齐刷刷的破空而来,让雪夜的寒风更加呼啸冷冽。
敖然虽然估摸着景樊有法子,但数百支泛着冷光的金属箭头转瞬间冲到自己眼前的感觉还是令人后背一凉,视觉冲击力太震撼。
眼见着要被刺成马蜂窝了,敖然勉强扭着脖子急道:“大哥,火烧眉毛了!”您还跟老僧入定似的。
……
天很冷。
雪越来越大,透过捆在身上的网,落在脸上,手上,头发上,只这一会的工夫就白了一片。
景樊却觉得很暖和。
离得太近了,完全是拥在怀里,这样的接触似乎让心跳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