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樊看了看他的手,拽起他的手腕,掏了块雪白的方巾,一点一点细致的替他擦掉手上的血,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是。”
敖然的注意力还在那三人身上,完全没顾得上景樊的动作,“可,可是……”
可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这次来他也应该想到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这几个人还没给我们带来麻烦,是不是可以先留一条命?等到他们要伤我们了再杀?
敖然甩甩头,太可笑了,这样心慈手软的像个圣父让人只会觉得他是个白痴,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有一些能不死人就不死人的幼稚想法。
不过最终,那句“可是”之后,他终归没说什么,他可以这么要求自己,但他的原则不能放在景樊身上,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资格。
景樊见他沉默,一脸纠结,也不理会,替他擦完手,就将帕子收回了怀里。
这间帐篷里都是陈家自己的,全是一些米粒。
两人又换了别的帐篷,依旧守了四个人,结果依然是一晕三死。
换了两个帐篷都没有发现景家的货物,两人又去了下一间,里面竟空空荡荡无一人守着,景樊在一只脚踏进门里的时候就眯了眯眼,勾着唇冷笑了一声,敖然眼睛扫过四周,“这间居然无人守着?”
景樊笑着,“进去看看。”
不疑有他,敖然深入两步,拍了拍距手边最近的麻布袋子,软绵绵的,破了个口,里面装的竟都是些干草,“这间估计只放了干草,所以没人看守。”
景樊跟他后面,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敖然,“走吧,这间也没有。”
景樊踢了踢脚边的麻袋,随意道,“不再看看?”
敖然疑道,“还有什么好看的吗?”
景樊勾了勾唇,脚没动,声倒是提了一些,“那就走吧。”
敖然忙要伸手捂他的嘴,“哥呀,咱小点声儿!”
结果他手还没碰到景樊脸上,脚下的地面似乎颤抖了两下,敖然有些愕然,景樊却上前一步。
隔着一层蒙面布的下巴和嘴直接触碰到他还伸着的手上,已然能感受到,是温热的。
敖然顾不上这些,惊愕道,“地刚刚……”动了!
话未说完,整个地面直接抖动起来,偌大的一个帐篷从四面八方被掀起来,密密麻麻交叉的绳网直接将两人包裹在里面,景樊一抬手,整个帐篷撕了个粉碎,麻布袋子还不及帐篷结实,被撕得七零八落,里面的干草混着白雪纷纷扬扬洒了漫天。
倒是那绳网毫发无损,反而迅速收缩在一起,虽有一些干草撑着,但敖然和景樊还是被紧紧压着,贴在一起。
——掉进陷阱了。
看来这陈本华真不是个傻的,目前看来比他哥哥强一些。
敖然挣了挣,绳网很紧,也很结实,比起电视上那种麻绳结成的网,这个更光滑,材质看不出来但密度很大,每根有成人手指粗。
以敖然目前的实力,挣不开,不知景樊刚刚那一手用了几成力,若是没保留多少,那他两可能真的悬了,坐等颜枫歌来救援,但那三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敖然抬头刚准备看向景樊,却被对方一把掐住后脖颈,头顶上的声音低沉,“别乱动。”
被掐的动不了,敖然不由回想到景樊刚才反常的行为,气愤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景樊掐着他的脖颈没有回应,敖然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气道:“你发现了不知道躲吗?结果入了坑吧?这绳子很结实,完全挣不开。”
不待景樊说话,一阵得意地大笑在寂静夜色中破开。
“想不到吧,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早等着你们入瓮呢!”
声先至,人也紧随其后,陈本华内里一身金棕色长袍,外面是个快要拖地的黑色披风,雪白的毛领子在烛火下反着光。
衬着那张笑得张扬得意的脸更嚣张。
“你们就来了两个人吗?”陈本华也不等着他二人回复,扭头问身后的人,“东边那有动静吗?”
他身后呼呼啦啦跟着十来个人,靠后的一人忙上前,“二公子,有几个巡逻的死了,不过目前人还没抓到。”
陈本华皱皱眉,“让陈庆带人盯着,一个都不要放过,我不信他们还能躲到哪去!”
那人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