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已经疼过劲的徐炎闻言眼波动了动,艰难偏过半边身子往孙颌这边看来。
竟然还会有人为他说话?他还以为这位大司马手下的人,各个都巴不得他死呢。
但,有用么?
徐炎觉得是没什么用的,刚刚那颗大铁珠砸过来的劲,疼得他以为他肩骨都要碎了。
他也极其肯定,肯定这位大司马对他有杀意,很浓重的杀意。
徐炎一面心如死灰,一面又更加怒火中烧。
他怕死,也深知自己现在是阶下囚,任人鱼肉,所以他心如死灰。
但也正因为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活不过今天了,所以他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火气,左右都是死,他怎么也不能死的太憋屈了!
凭什么啊,越姜尚未与他有关系,更尚未与他有名分,他凭什么不能与越姜送堂哥曾经想送的东西!
于情于理,他给越姜拿东西都是在情理之中,天王老子都说不出不行来。
反倒是这位裴侯,他才是那个名不正言不顺,该离得越姜远远的那个!
徐炎眼睛再次鼓瞪,火气满面。
这位裴侯还认得他堂兄,他就不信他不知道越姜曾经是堂兄未过门的妻子!
可就算知道,他不仅对越姜动了心思,甚至还霸道至此。
徐炎喉头梗血,心想老天何其不公!怎让如此一人得了势!
要是他堂兄还在,要是他堂兄还在……
裴镇微微眯眸,手上铁珠转动,蓄势待发。
孙颌眼皮跳得更猛了,完了,主公这回是真想杀他了。
这铁头疙瘩!怎还一再惹怒主公。
瞧主公手指一个蓄力,大铁珠似乎要直击徐炎眼瞳,孙颌忍不住大声惊喊,“主公,三思!”
这一珠子砸下去,徐炎必定当场身亡。
裴镇手上蓄势未停,盯着徐炎那一双眼睛就要砸下去。
孙颌都要急出汗了,别啊!不说如此行事过于狠辣,就说事后越姜知道了,那也肯定会心有疙瘩。
他上前小声一句,“主公,您想想越姜。”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徐炎真死于今日,日后越姜回过神了,万万是消不了这个疙瘩的。
裴镇手上的珠子已经弹射出去。
一声嚎叫,徐炎痛的冷汗直冒。
孙颌心脏狂跳,手心也冒了汗,但好在主公好像终于听住了劝,那一个大铁珠子只是射向徐炎大腿,他顶多觉得疼些,但不会伤及性命。
孙颌悄悄摸一摸汗,心想幸好他急中生智,提了越姜。
若不然啊……孙颌瞄一眼痛的抱腿的徐炎,砸在腿上已是如此疼痛难忍,要是换上一处……孙颌心想他该谢,谢主公尚且念着越姜几分情谊。
徐炎谢个屁!他心中只有滔天的怒火,以及怨愤上苍不公的悲凉。
姓裴的不就是仗势欺人吗!可怜他徐家早已失势。
强忍着裂骨一般的疼痛,他抽气,声音断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徐炎一条贱命,死便死了,但……”望向裴镇,他的眼睛泛起血丝,“裴镇——你愧对我堂兄!”
孙颌:“!!”
面染惊怒,这回是恨不得亲手上前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何其狂妄,竟敢诳言主公愧对徐彰?!
但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动手,左霆上前一步就是一拳,揍得徐炎伏地倒趴。
“竖子焉敢!”左霆怒火中烧。
他家主公何时愧对徐彰?去他的狗屁!
他们徐家好大的脸!
徐炎被揍得闷哼一声。
他吐掉嘴里一口血,惨笑抬头,目光阴凉,“难道不是?”
“裴镇,你敢做不敢当!”他嚎啕骂道,步步紧逼,“越姜是我堂兄未过门的妻子,可是真?你因我接近越姜而恼羞成怒,又可是真?”
“如今你倒是道貌岸然起来了,这些竟是不敢认!”他唾一口,“可恨我堂兄早死,不然定要悔恨当年识人不清,与你割袍断义!”
徐炎痛痛快快骂了好一场,但骂完他就有的罪受了,嘴巴才停,左霆便抡圆了拳头又揍了他一拳,“嘴巴倒是伶俐,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声声质问,悔恨徐彰当年与主公有交,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彰当年给了主公多大助力呢!屁,什么都没有!
主公的天下是主公一刀一剑亲自执戈打下来的,与旁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关系。
那徐彰,也不过是因为主公爱才,他又正好入了主公的眼,主公才留了他几日。
就那几日,倒是被这姓徐的说得徐彰同主公好像有几十年的交情一般。
心想果然这些世家子弟别的不行,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倒是一套一套!
左霆觉得这种人是真的不必再留了,早早杀了了事。
他向裴镇请示,“主公,竖子无礼,不如让霆一刀斩了他!”
孙颌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