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蓝、夭夭、秋阅,包括刚认识的方梅此时都待在一间刚订下的客栈客房内,四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各坐一边,安静无声。
自从秋阅在与雨初次对阵、以失败告终后就半句不语,一路走来客栈都是摆着一脸苦思的表情,在一行原本平时就没什么人会开口的团体中,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方梅率先打破了寂静,赫然说道:「雨还记得我。」
她紧接着对着秋阅央求:「雨不是坏人,求求你救救牠吧!」
方梅虽然心里也清楚秋阅才刚尝试失败,并不一定有能力可以改善现况,但她怕气氛在继续沉默下去,这群与自己非亲非故的人会就此收手,这样她就真的没有办法可以让雨恢復正常了。
秋阅看向方梅,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与其说他现在正在思考对策,不如说比较像退到了重塑理念的部分。
对上像雨或者是先前那隻山猪妖,这样让他无法放水、无法沟通、甚至倾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敌人,他的自信在动摇。
想要战胜对手和要将对方杀掉还是有着一段不可缩短的差距,如果只是要除妖,要将妖杀了,他有更多更加卑鄙的手段、不用直接和对手正面过招,但这绝非他的本意。
在听见方梅的话后,也让他想到,他不可能今天听人说着这隻妖其实是好的,那隻妖其实是坏的,在作法上就有所差别,因为这样会变成只是以「他个人的道德标准」在筛选对象,而不是真的就贯彻了自己的信念。
说到底,他现在在找寻答案的道路上最欠缺的,就是纯粹的力量。
能直接将妖扳倒的力量。
他想要、且缺乏的力量。
只要将一切基础建立在力量之上,很多事实行起来就会方便许多。
难道是他太早从门派里出来了吗……?
越想,秋阅的眼神就越是茫然,重新回忆起自己以前学过的所有招式,不自觉地就将手往腰上的剑柄一按。
霎然。
他想到了那位、自己忘了向他道谢的救命恩人说过的话。
——自己的兰师父是一位被对方认可的强者。
先前,师父在面对猴妖的时候也有指导过他剑术,或许自家师父原本在剑术上就有着非常高的造诣,如果恢復记忆、或是尝试挥剑的话,或许就能演示出一、二套剑法来让他学习……
想法一冒出,秋阅马上实行。
「师父,请问您能教我剑法吗?想起先前师父曾指点过我剑术,或许师父还记得一些。」
说着,便起身,顺势将自己的配剑向着师父一伸、想递给蓝。
听着秋阅忽然提到的剑术,也让蓝想起了尝试做一些他可能会的事务,是一种能帮助自己想起记忆的方法。在犹豫了片刻后,便接过了秋阅手中的配剑。
蓝起身,将剑从剑套中抽出,动作流畅且富有美感,的确不像是第一次持剑之人,让秋阅心里顿时又增加了一二分的希望。
不过,出乎预料地。
秋阅原以为自己意识不清,开始见到自家师父,握着剑柄的手开始轻微晃动,接着颤抖不已……
「框啷——」
一声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在空气中回盪。
最终,剑从蓝的手中滑落,摔到了地上。
秋阅心里一颤,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松手,还是默默地弯腰替师父将地上的长剑捡起。
「怎么会……一定是不小心的吧。师傅只要再试一下……」说着,秋阅便想将配剑再度递到师父手中。
「不用试了,我没办法。」蓝沉声说到,接着试图将左手仍拿着的剑套还给秋阅。蓝虽然不明白实质上颤抖的原因,但他心里清楚……这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恐惧。无奈之馀,只能将仍然颤抖的手藏在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
……他,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听到师父的拒绝,秋阅下意识地只想叫师父再尝试看看:「只要再试一下……师父有办法指导我剑术,怎么可能不会呢?」
见秋阅不肯接过剑套,蓝逕自地将剑套往桌上一放,严厉地说道:「认清现实,我现在就是没那个能力可以帮你。」
仅接着,蓝又说出了一句,让秋阅顿时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周遭的空气变得清冷的话。
「除妖是你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吗?为什么要期待我能做到什么?」
就像猛然地被棒子打到,秋阅先是身体向后晃了一下,接着只能羞愧地咬牙、低头说不出半句话。
两人站在原地沉寂一段时间后,秋阅艰涩地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想清楚。」
便将桌上的剑套拿起、配剑收起,落下一句:「我出去练习。」
不等任何人回应,直接地开门,离开了客房。
方梅看着明显有在帮自己的秋阅离开了房内,也立即跟着追了上去。
置身于街上的人潮之中,秋阅落寞地走着,口中呢喃:「师傅说